着浴巾,迎面扑来琼森沐浴露的清香,浑身发着青春的光辉, 你果然有决心。
她笑着说,把我带进了她的房间。这是个弄得很整齐的套房,典型的单身女人
房间。
住在这里,对你不方便吧? 我说。
我正想有个伴呢。 她说。
可我是……
女人﹗ 她打断了我的话, 从跨入这间房门开始,你就不再是男人了。
记住,你的自我意识很重要,只有当你把自己当成女人时,你才会散发出女性气
质,不然,即使做了变性手术,也只是一个少了生殖器的男人,就像古代东方的
太监,他们是不会变成女人的。 我无语而对。
你先去洗个澡吧,我不希望你把男人的臭汗味带进来。 她帮我把行李放
好。
你讨厌男人? 我问。
是的,讨厌。 她沉默了一下,回答。
该首先帮你找到自信。 她说,兴致勃勃地拉过我。
我不知她要干什么,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她按坐到化妆台前。
安妮,你要做什么? 我问。
我会让你看到全新的自己的。 她笑道。
她用剃毛刀把我的脸毛和胡须刮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按住我的头,干净利落
地为我修起眉毛,动作的利索简直不容我做抗议。我仰着头,看着锋利的刀子在
眼前晃来晃去,连动也不敢动。
好了﹗ 她提起剃刀,满意地看着我。
可…… 我刚想抬起头。
别动﹗ 她又按住了我的头,继续她的工作。
安妮﹗我……
不要说话﹗闭上眼睛﹗ 她用一种坚定的口气命令,我不得不照做。
一种凉凉的霜涂上了我的脸,接着,又是海绵,又是刷子,不知她在我脸上
做什么,但却让我感到舒服。
我不再去想了,也不愿睁开眼睛,任她在我的脸上涂来画去。
最后,我的嘴唇被一种油质的东西来回涂了好几遍。
是唇膏吗? 我终于问。
是的,玫瑰水晶唇膏。 她说, 你先不用睁开眼啊﹗ 我的头上被套上
了假发,一定是我昨天买的金色披肩假发。
她在我头上整理了一会,然后扶起我的头。
OK﹗现下可以睁开眼了﹗ 她得意地说。
我慢慢睁开眼,惊讶地说不出话来,镜子里出现的不是我,而是一个金发女
郎。白晢红润的皮肤,挺挺的鼻梁,娇艳欲滴的玫瑰色红唇闪烁着梦幻般的亮点。
这,这…… 我结结巴巴。
嘘﹗不要说话,你只需静静感受,感受这神奇的一刻﹗感受你作为女人的
形象。 她在我耳边说。
我呆呆在看着镜中自己,仿佛面对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一个从小失散又突
然重逢的同胞姐妹。
我不是在做梦吧?为什么会这样? 我抚着自己的脸,好像它不是真实的。
这就是化妆的艺术﹗ 安妮说, 我是国际大师的助理,这并不是随便哪
个人就能做上的。现在,你有理由相信,在我的指导下,你会变成一个漂亮的女
人了吧? 我对着镜子苦笑了一声,镜中的女孩做出同样的表情,看上去很柔美,
并不像我以前在镜子所见的形象。
可我真的愿意变成她吗?我将会失去男人所有的尊严,所有的骄傲,男人拥
有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我对未来一片迷惘。
海蒂,不知道你为什么取这样一个名字,不过这个名字挺不错。 安妮抚
着我的头发说。
海蒂,我取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自己不要忘记,我现在早已失去了一切,连灵
魂都失去了,只剩下仇恨。
为了这仇恨,那些尊严,那些骄傲,那些一切的一切,都统统见鬼去吧﹗
安妮,请帮我,我一定要成为女人,我相信你。 我拉着安妮的手急切地说,眼
泪几乎要涌出来。
海蒂,这种事急不来的,你还刚开始,你就把自己当做未出生的胎儿吧,
在这一年里,一个男人将枯萎死去,而一个女人会慢慢孕育成熟,只到呱呱坠地。
你现在还刚刚是一粒受精卵,它还要着床,然后才能生长发育。但这个发育
能不能快点,我想越快越好。 我说。
这个取决权在你。在我?可兰波不给我做。是的,因为你没有通
过测验,接受变性手术的人必须通过这个测验,它的目的是测试一个人的性认同,
只有当测试者的性认同完全是女性时,兰波才会考虑给他做变性手术。我做
过这个测验,下一次我知道该怎么做。海蒂,这个测验是精心设计的,每次
都不同,而且,它很复杂,如果回答作假的话,很快就会被兰波识破。只有真正
是女性性向的人,才会得到女性的分数。以前有人想透过变性来逃避法律的惩罚,
但在测验中都失败了,因为他根本不是女性意识。所以我说,取决权在你,只有
你真正从内心里承认自己是女性,才会在测验中通过,通过得越早,兰波就会安
排得越早。我会成功的。 镜子里的女孩坚毅地说。
海蒂,忘掉以前的一切,所有的东西,包括你最不能忘怀的,这样,你才
能全身心地投入到新的生活中来。 夜很静,可以听到安妮均匀的呼吸声。
我睡在另一张床上,安妮说,这套房子是她和一个朋友合买的,现在这个朋
友嫁了人,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但床还没搬,刚好留给我睡。
我问她,这样的话,是不是不方便。她说这是因为我还是把自己当成男人,
女人是不会产生这种想法的。我也不敢再提这话题了。
我睁着眼,看着黑暗之中的天花板,也许,安妮说得对,我应该忘掉以前的
事,只是暂时忘掉,不然,我永远都会是海蒂的丈夫,一个男人,也许永远也通
不过兰波的测验。
我必须重新开始,再见吧,海蒂,我会暂时忘掉你。
但是,我忽然想到,我该忘的不是海蒂,而是我自己。海蒂是女人,而且是
个很有女人味的女人,现下,她的名字就是我的名字,我为什么不能借我的身体,
延续她的生命?我了解她,了解她的过去,她的思想,她的习惯。我应该杀死自
己的记忆,而让她的灵魂来取代,这样,我就会成为海蒂,一个女人,我美丽可
爱的海蒂又活过来了。
这样想着,我忽然感到无比兴奋,彷佛海蒂的灵魂游过来,然后慢慢地和我
合为一体。这种感觉,在和她造爱时也曾有过,当我们同时达到性高潮时,就有
一种合为一体的美妙感受。
我遗精了,这是自那件事发生以来的第一次射精,之前我都被仇恨占据,根
本没有想到过这档子事。
自闭症的小孩般跟在安妮
的后面,当人们向我们投来目光时,我总感觉他们在说︰ 嘿,这家伙是男的,
是个可笑的人妖﹗ 每当这时,安妮就会给我鼓励,她让我挺起胸脯,让我仔细
观察街上的女人,她们的一举一动,她们走路的姿式。
那些风情万种的女人并不是天生的,她们其实都在作秀,都是后天学的,
女性魅力只是演技的问题,你经过练习,完全可以做到的。 安妮说。
在诊所里,我又打了一针。
安妮告诉我,这三针过后,就不需每天都来打针了,因为这种荷尔蒙注射液
的效用是阻断睾丸产生雄性激素,这就像暂时性的药物阉割,接着,口服药物的
作用就会更有效地响应出来,另一方面,它起到保护睾丸的作用。这是兰波的发
明,因为如果直接服用那些雌激素药物,时间久了,会对睾丸产生永久性的损害,
所以在没有真正变性以前,有必要用药物来暂时阻断雄性激素的产生,并为睾丸
设置保护,万一适应过程中断,还可以用药物恢复睾丸的功能。
安妮还要上班,我独自一人回到她的家。站在镜子前,我想象着海蒂的一颦
一笑,举手投足,并模仿她。
我忽然发现,我不能成为像海蒂一样的女人,海蒂是个朴素的好女孩,但我
要成为的,却是另一种女人。就像玛丽莲?梦露 只有变成这样的性感尤物,我
才有可能接近哈蒂。好女孩不是我应该学的,至少是现下。我的目标是哈代,而
不是海蒂。
想到这儿,我的心凉了半截。成为女人,只是这个计划当中最微不足道的一
步。我要成为女人中的女人,才有可能引起哈蒂的注意。而有多少真女人,对这
个目标可望而不可及,一个变性人能达到吗?
我痛苦万分,把女装脱了,洗掉脂粉,又换回了男装。
穿回男装,我感到那么自由,无拘无束,为什么我不能以男人的身分去报仇?
汉斯,你还是个男人吗?就算死了,又有何惜?
我神色恍惚地来到街上,在纽约错综复杂的街巷乱逛。
在一条深深的巷子里,我被一个妖艳的女人拉住。
俊哥哥,上哪儿去啊?到我这儿来玩玩吧﹗ 她挽住我的手臂,嗲声嗲气
地问。
我像梦游一样跟着她来到一个狭窄的小房间,几乎是用暴力扒掉了她的超短
裙和网袜,然后像狗一样把她按在床上,从后边使劲操她。
我是男人吗? 我一边用雄性器官有力地撞击她,一边问。
她在我身下浪叫,像极了一个婊子。
俊哥哥……你好厉害……不要停……啊﹗你是男人,棒极了的男人﹗……
她叫道。
你说做男人好?……还是做女人好?做……男人好。做男人有什
么好? 我把她翻了个身。
男人有大鸡巴……我喜欢男人的大鸡巴﹗ 她喘着气说。
你不喜欢做女人吗?喜欢,当然喜欢﹗我喜欢被你们男人操﹗ 她一
脸媚态。
这媚态更激发了我的雄性荷尔蒙,让我更用力地干她。
你是个婊子﹗ 我骂道,渐渐变得疯狂, 你喜欢大鸡巴是吧?我把鸡巴
给你好不好?你把你的小穴给我﹗你把你的乳房给我﹗ 我用力揉搓乳房,好像
要把它们扯下来。
她由兴奋变成了恐惧,开始反抗我。
你干什么?shit! 她骂道,好不容易从我身下挣脱出去,躲在墙角
哭泣,一边骂我是疯子。
我冷静了下来,发现刚才太失态了。
对不起﹗ 我向她道歉。
她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中摆脱出来,眼泪汪汪,充满戒心地看着我。我
忽然觉得她很可怜,这是我第一次仔细看她的脸,之前就像做梦一般。
她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皮肤有一种健康的黝黑。虽然浓妆艳抹,但
依然显示出未经世事的清秀。跟刚才我对她的直观感受完全不同。我取出一百美
元给她。她迟疑了一会,接了过去。
对不起,刚才我失控了。 我再一次说。
她确定我不再对她构成危险,才恢复了平静,捡回内衣和那套诱人的迷你裙。
你叫什么名字? 我问,我穿回我的男装。
琳达。 她淡淡地说,一边扣着胸罩。
为什么做这个? 我问。
有很多事是你不能选择的。 她说, 跨出了第一步,就不能回头。 她
说得很对,我想到了自己,我能选择吗?我对她有了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觉。
我们聊了一个下午,我知道她是墨西哥的非法移民,被她的男朋友骗到了纽
约,卖到了地下妓院,受尽欺凌。有一次终于找了个机会逃出来。在纽约她举目
无亲,又是非法过境,如果被送回去要关进监狱的。为了生计,只好在这条小巷
子里做私娼。就算这样,客人也少得可怜,她又不敢去外边拉客,在遇到我之前,
已经有两天没吃东西了。
我带着她去吃了一顿牛排,她很开心,说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牛排。
先生,你是好人,但我不明白,你跟我做爱时说的话。 她说。
我把我的故事告诉了她,不知为什么,我对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很信任。她
显得很气愤,说那个恶贼真该千刀万剐。
现下,你打算怎么办? 她问。
我也不知道。 我叹着气。
变性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正因为如此,我才会痛苦万分。
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那家伙太强大了,我根本没法接近他。也许,你
该忘了这件事,重新生活。 她小心翼翼地说。
我怎么可能忘掉?只要你见过她的尸体,你一辈子都会做噩梦﹗ 我激动
地说。
这样吧,我们墨西哥有一种古老的占卜方法,心中默念自己的决定,同时
扔三枚硬币三次,如果有两次是两枚以上正面,这个决定就是对的,反之,就应
放弃。你觉得怎么样? 为了缓和气氛,她说。
?你跟其它的男人没什么不同,光想着欺负女人﹗你
以为有鸡巴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她气愤得说。
安妮,不要这样﹗ 我拉开她的手。
她突然像惊醒过来一样,松开了她的手,退后两步。
对不起,刚才我……不要紧﹗ 我说,我理解她,因为下午我也有过
这种歇斯底里。
下午那个妓女怎么样? 她问。
很不错。 我说。
如果成为女人,你就永远没有这种特权了,你不觉得可惜吗?就是她
让我做出决定的。是吗?真有意思。 安妮笑了一声。
安妮,不管怎么样,我会管住自己,你可以用任何办法约束我,就算现下
阉割我也可以。 我说。
你真的下了这么大的决心?是的,这是我惟一的选择﹗ 我说。
好吧﹗谁让我对你有兴趣呢?这么说,你是答应我了?为了让你
死了做男人的心,我不得不冒被兰波辞退的危险,为你注射他的秘密发明。
什么?这是一种极强力的雌激素,一旦注入,你的睾丸组织马上完全破坏,
在三个月内,男性器官会最大限度地萎缩,女性第二性征会最大程度地发育,而
且这是不可逆的,你要有心理准备。真有这么神奇的药物?不错,这是
兰波秘而不宣的成就,以前只在猴子向身上试过,后来在两个不变性勿宁死的病
患身上试验过,效果非凡,但他并不赞成用,因为在最初的两个月内,受者会经
历很大的肉体和心理痛苦。在猴子身上试验的时候,可以观察到原来的公猴连行
动上都跟母猴类化了,我想这药对心理的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但这也许有助于
你真正融入女性角色。你晚上考虑一下,我知道这个选择对你来说很残酷,但如
果不是这样,你永远也成不了女性。 夜很深了,我把手伸到被子里,轻轻抚着
我的阳具,它在我的手里蠕动,好像要跟我说什么话。有时候,我觉得它有自己
的生命,而我就要杀死它了。
我就这样握着它度过了一夜,第二天,我告诉安妮,我决定接受注射。我正
准备穿回女装,安妮却扔过男装给我。
上午你不用穿女装了。为什么?我已经决定。 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给你最后一次做男人的机会,你知道吗?在注射后当即,你就永远不会
射精,注射后三天,你就永久性地不能勃起,第五天开始,你的阴茎和睾丸开始
全面萎缩。这么厉害? 我不禁咂舌。
还有更令你想不到的呢,所以,我给你这次机会,以免你以后遗憾,去找
那个妞吧,你不是说她很不错吗? 一个小时后,我出现在琳达的房里。
这次,我们没有像上次那样疯狂,而是像个恋人一样躺在床上温存调情,然
后才做那事。
你本应是个好男人的。 完事后,琳达抚弄着我的阳具。
你也本是个好女人的。 我说, 可命运改变了我们,等下次我出现在你
面前时,可能你已认不出我了。但不管怎么说,我是你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女
人,我会记住曾经有这么一个男人的。 她在我的胸前画着圈。
和琳达吃完午餐,她一定要陪我去兰波的诊所。兰波博士又出远门了,听说
去日本讲学,一去就要几个月。安妮说,也许等他回来,会发现你已经达到了他
的条件。
我躺上了一张妇科诊查床,两腿架在托架上,阴部就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安妮
的面前。
先给你上麻药,会有点疼,但疼过后就没事了。 安妮说。
不是说注射吗?为什么还打麻药? 我问。
因为这药物是直接注入睾丸的,也就是说,它会把睾丸组织变成这种强力
雌激素的暂时贮存中心,然后透过原来雄性激素的释放途径释放这种雌激素。你
身体内的所有雄性激素会快速被过滤掉,而以雌激素取代。这跟一般的外部激素
给药不同,它是从最根本的地方清除你的雄性原素,而重新建构新的激素水平。
当雌激素释放完毕,你的睾丸就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会迅速萎缩。 我似懂非
懂地点了下头。
准备好了吗?未来的美女﹗好了﹗ 我回答。
安妮把局部麻醉剂扎在我阴囊的边上,然后又换了几个位置注射麻醉剂,刺
痛过后,我感到阴茎大了起来,仿佛要无限膨胀,但实际上,它变软了,无精打
彩的,倒是阴囊部位像受了冷水的刺激,收得很紧。
安妮套着橡胶手套,用手指摸着我的睾丸,但那里麻麻木木的,只感觉有东
西在上边动。
她用胶带把我的阴茎贴在肚皮上。然后从桌上取过一小瓶粉红色的药剂。
就是这玩意吗? 我问。
不要小看它,它可是很厉害的哦。 安妮用针筒抽取了粉色药剂。
不要怕,一会就好了。 她说着,用另一只手固定住我的左睾丸,扎下针
头,我抬头想看,却看不到,只是感觉睾丸上涨痛,好像被什么东西吹大了。她
又如法炮制,把药物注射入我的右睾丸。
好了﹗ 她拔出针对我晃了晃,我看到针筒的推棒已经挤到最前面了,那
一整注射器的药物全注入了我的睾丸内。
这样就行了?海蒂,从严格的意义上,对不起,你已经永远失去做男
人的资格了。 安妮把我扶起来,说, 但是,欢迎你加入女性的世界﹗ 不知
是麻醉还是药物对睾丸的作用,我觉得睾丸涨得像要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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