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忙的时候,厉锋生活相当规律。每天早起健身,冲完澡去公司处理事情。有时傍晚回来,但也有好几次,深夜才带着一身酒气打开家门。
那时解白睡前口渴,恰好去厨房给自己倒水。厉锋跟她在过道上碰面,身上萦绕着一股呛人的烟味。
男人皱着眉,在她脸上扫视一圈。解白怕他又要做什么,于是低下头让路,小声说:“我先睡觉了,晚安。”
厉锋点了一下头,转身走进自己房里。
解白常庆幸自己不用跟厉锋同床共枕——假若有一个侵略性这么强的男人躺在身边,她可能会睡不着觉。也许厉锋也是这样想的,他们谁都没打算把私人空间分割给对方。
解昌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倒是詹文君跟女儿说了说他的近况:
“你爸去城了,跟着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据说在那边有个不错的项目,可以分一杯羹,运气好能让公司起死回生。唉,白白,我总觉得这事不怎么靠谱。”
生意场上的事情,解白参与得少。她很轻地嗯了一声。
詹文君这段时间憔悴而忧虑。她当了大半辈子的菟丝花,早就失去了对丈夫,以及对外界事物的掌控能力。
十几年来,她将一切爱都寄托在女儿身上,却因为眼界和性格的关系,将解白养得跟自己一样天真软弱。在解白被厉锋强娶之后,詹文君常从梦魇中惊醒,仿佛看到上一代的悲剧在女儿身上延续。
她已经不敢再问解白过得好不好,只强打精神说,再过一个多星期就开学了,不论如何,学业不能落下。
“我明白的。”解白说。
脚边的咩咩眯着鸳鸯眼,懒洋洋附和了一声。
詹文君听到猫叫,怔了一下,半晌没开口。
她忽然意识到,这段时间里,女儿提起绵绵的频率,已经减少了许多。看来那只厉锋送的猫,正在逐渐侵占着绵绵在解白心里的地位。
……
厉锋依旧没把钥匙给解白。
他骨子里控制欲强,不能容忍自己忙完之后,却发现解白不在家里。解白像是他的小宠物,就应该乖乖的,随叫随到。
厉锋知道自己不算干净,心黑手黑,连身体也被操透了。假如不小心把解白放出去,好端端的漂亮姑娘,一旦有了别的选择,还怎么可能会回来呢?
别的男人都能跟她做一对正常夫妻。也就自己这种有病的,才会让她捅屁眼。
心瘾上来的时候,厉锋抽了好几根烟。直到看到合作公司的刘总来了,才打起精神迎上去。
生意场上,男人间用来调节气氛的话题就那么几种,无非烟酒女人,黄色笑话。刘总四五十岁,正是最爱吹嘘的年龄,搂着会所里的女人的腰。
应酬到深夜,厉锋领带也被扯歪了,衣角多了几个口红印。刘总意犹未尽,问:“厉总,我听说这儿姑娘质量不错,你要不要今晚留下来试试?”
厉锋低笑一声,敷衍道:“我刚结婚,老婆还在家里等着。”
刘总恍然,又是祝厉总新婚快乐,又是挤眉弄眼地说,如果以后腻味了,可以多出来玩玩。男人嘛,哪有不偷腥的。
厉锋弯了弯嘴角,没什么笑意。
他喝了几杯,闭着眼睛在后座上养神,等助理把自己送回去。到了家楼下,也没进门,他站在路灯照不到的暗处,先点了一根烟。
仲夏天气闷热,远处天边有电光乍亮,一阵闷雷滚过。
是要下雨的征兆。厉锋抬着头,看到解白房间的窗户正在缓缓关上。
肯定是解白自己关的。
厉锋把烟头摁灭,丢进垃圾桶里。走进家门之后,先将领带扯开,径直敲了敲解白的房门。
他知道这个点,解白已经快睡了。果然,在门边等了好几秒,穿着睡衣的姑娘才打开门,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
“去换条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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