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文君心里不是滋味,叹着气,换了个话题:“算了,先吃药吧。”
吃完药,再坐一会儿,她就提着手袋说:“我回去了。”
解白说:“我让司机送你。”
她手上没有司机的联系方式,于是敲门找厉锋帮忙。男人没介意工作被打扰,说了声行。
十分钟内,司机就到了。解白把母亲送到门边,詹文君忍不住抱了她一下:“白白,听话。”
等詹文君离开后,厉锋似笑非笑地问:“她叫你听什么话,整张脸都红成这样?”
解白仰起头。她眼睛长得漂亮,看人时也专注,厉锋心跳乱了半拍。
她说:“我妈刚刚问我,是不是你平时也这么照顾我。”
厉锋垂眼望着解白:“嗯,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就告诉她,你一直都对我特别好。”她软绵绵地哄他,“所以妈妈说,我以后也要好好地对待你,陪你过日子。”
秋夜里有微风,他的姑娘看起来特别温柔。
厉锋失笑,把解白拉进自己怀里。商场如战场,他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识人准得很,怎么可能不知道詹文君究竟会不会说这种话。
这是解白在以母亲的名义,在让他开心呢。
“小骗子。”厉锋说。
语气倒不凶,于是解白就知道,自己哄成功了。她带着笑意,环住厉锋的腰,又说:
“是真的,妈妈今天特别惊讶。所以厉锋,以后能不能让她多来看我?不然,她一直见不到我的面,就容易胡思乱想。”
厉锋戳穿道:“解白,明明是你想见她吧。”
“我也想呀。”
男人摸摸她的脑袋,默许了。
那天晚上,厉锋拎着解白的枕头,强迫姑娘跟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过夜。因为解白病还没好,所以什么也没做。
他用被子把解白裹得严严实实。解白挣扎了一下,又被按回去。
“听话,”厉锋说,“不然明天我就不让你妈进门。”
姑娘皱着脸,乖乖地任他搂着,不动了。
一夜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是十点。詹文君来得早,正在厨房里忙活。感冒药让人总是犯困,解白睡眼惺忪,去浴室把自己打理干净。
出来之后,詹文君没责骂她赖床,只是叹了口气,让女儿赶紧来吃饭。
后来连续几日都是这样过去的,解白身体完全康复之前,詹文君天天赶来下厨,照料女儿的饮食起居。
厉锋控制欲强,不能容忍解白跟詹文君单独相处太久,所以都居家办公。他对詹文君态度依旧冷淡,却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嘲讽与敌意。
这让詹文君松了一口气。
午后,解白吃了药犯困,窝在厉锋腿边看书。不一会儿,就像一只小猫似的,蜷起身体睡着了。
咩咩团在地毯旁。厉锋站起来,从床上取来被子,盖在解白身上。
那时詹文君刚好经过门口,看到这一幕。英俊冷厉的男人,低头帮女儿掖着被角,颇有几分柔和的意味。
她怔了一会儿,回忆起当初新婚的时候,解昌对自己也没这十分之一的细心。
就连解白的新宠物猫,也能看得出,是厉锋花了心思弄来的,不然怎么会和绵绵这么像。
詹文君总是担忧女儿未来过得不好——被抛弃,生活没有保障,甚至被伤透心。但是现在,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担心得有点多余。
假若厉锋的殷勤也如解昌一样,会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冷淡,以现在这种程度来看,至少还可以维持很多年。
哪个母亲真舍得女儿二十岁就怀孕?
解白病已经好得差不多,詹文君跟厉锋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她以后也没必要再天天过来打扰女儿的新婚生活了。
厉锋说:“我替解白送你。”
他们一前一后,沉默地到了门口。詹文君出门之前,厉锋忽然开口:“解夫人,我劝你一句,尽早离婚。”
詹文君心微微一沉。
男人脸上似笑非笑,目光却透着冷:“需要律师的话,我可以介绍给你认识。解昌最近染上了些坏习惯,说不定哪天就要欠下一大笔钱。你如果现在不和他断干净,以后别跟解白哭着求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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