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点点头,又继续走路。
“安安”,章家明停了脚步,拉住她的手,在手心里摩挲着,“今天,害怕了吧。”
“嗯”,安安轻轻点着头。
“当时我是看靠近门口的火势没有里面重,想着把衣服都打湿了进去,应该有机会到柜台拿出钱来。”
“怎么不重了,你没看到当时烧成什么样了吗?根本进不去,进去也……”安安抬眼,有点急,眼里蒙上一层水雾。
“对不起,我错了”,他握紧了她的手。
“不用道歉,我就是有点……害怕。”看他认真的样子,她有点不忍心,“我知道你是想帮张哥。”
“嗯,最近在他店里帮忙,感觉他一下老了不少。和我说,不知道媳妇儿能不能闯过这关,家里的积蓄这两次住院花了不少,这次手术的钱还从亲戚那凑了一些。这下,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他也轻轻叹了口气。
两人第一次一路无话地走回了学校。
“一会儿干嘛?”他在宿舍楼底下问她。
“就在宿舍待着吧”,她有点无力。
“嗯,别再想张记的事儿了”,他说,“我一会儿想回趟顺城,明天下午回来。”
“怎么突然想回去?”不知道为什么,安安这会儿特别不想让他离开。
他见她反常地在学校里就抓着他的袖口,一脸紧张:“要么你和我一起?”
安安忙不迭地点头。
“那你带上书”,楼梯口分开时,他在身后嘱咐。
两人简单收拾了下,赶了傍晚的火车,晚上快十点才到了五爷爷家。
第二天上午,章家明去了武馆,留了安安在五爷爷家里做功课。五爷爷家还是老样子,小而陈旧,但却让安安莫名就有家的感觉,一个人待着也很安稳,真的定下心来把周末要做的卷子都做好了,还背了计划这两天要背掉的历史和政治。
下午回学校的火车上,人不是很多。安安对顺城和县城间往来的火车早就不陌生了,只是春天里还是第一次坐,和他一起,这回也是第一次。
四个人的座位上,只坐了他们两个,面对面聊着天。绿皮火车依然是站站停,汽笛声鸣响在春日的山谷和村庄之间。火车咣当咣当的声音把时光无限拉长,一切都慢了下来。车外有远山,绿意时浓时淡,山谷里还没有太多的花,近处的铁轨旁倒是时常有黄色的野花,一簇簇的,开得正艳。杨树、柳树的枝条四下延展,递送着浓浓春意。
路过一片田野,有群孩子在空阔的田地里撒欢,你追我赶。盈盈笑语,似乎就响在耳边。简单的世界里,他们撒了野地狂奔,天高地阔,似乎跑多快都跑不到世界的尽头,所以脚下像生了风,只是一直向前跑,摔倒了也不知道疼,爬起来继续一路踏风狂奔。
窗外的美好,让安安依然有些愁闷的情绪淡去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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