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感觉到，有液体砸落在她的脸上。
也是滚烫的。
然后，她看见，他双眼通红，眼眶潮湿。
他看着她，在笑。
“哥哥，真的很喜欢小缇，以后，小缇要好好生活，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
说完，杰克抱着她跑进了前边的草丛里，放下她。
把她藏好。
叮嘱她：“记住哥哥的话，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好好活着。”
话落，他头也不回的转身往回跑。
然后，用自己的身体去引开敌人。
透过草丛的缝隙，杭缇看见，那些人的枪全部往她哥哥的身上开。
后背，鲜血绽开。
她浑身剧烈颤抖，死死捂着嘴，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睁大眼，眼泪大颗大颗的汹涌滚落。
最后的画面，是他看着她，唇语跟她说：“活着，要听话。”
然后，永远的阖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原地激烈的枪响声，终于恢复了原有的安宁。
杭缇颤抖着身体，连滚带爬的跑到杰克身边。
抱着他，哭的撕心裂肺。
那年，她才十四岁。
一个人拖着杰克的尸体，把他葬了。
然后，拖着腿伤的她，晕倒在那儿，被葛蕴发现，救了她。
往事汹涌的在脑海里回荡，剩下的威士忌也被杭缇喝完。
混着眼泪一起。
没有泪流满面的哭。
只是大颗大颗滚烫的砸进杯子里，变成了威士忌的颜色。
从那以后，她就抽上了烟，最烈的。
那时，杰克的眼神，她不懂。
后来，她明白了。
他喜欢她。
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
是想要保护她一生的喜欢。
苏沐橙靠在座位上，看着她，一言不发。
而后，抽出纸巾递过去：“擦擦。”
然后，又叫了两瓶酒，陪她喝。
有些事儿，不一定要追根问底，陪着就行了。
“有点儿失控。”
杭缇笑了笑，仰起头，眼睛看着五彩缤纷的天花吊顶。
追杀他们时，那帮人穿的衣服，她到现在都记得。
很清楚……
深青色，胸口有标识。
是一双翅膀。
——
与此同时。
秦小萌刚从海大补完专业课出来，怀里抱着几本书，往公寓走。
冬去春暖，月光也辛勤的冒出了尖儿，和街上的路灯一起，把人的影子拉的特别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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