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谢太后恕罪。”对于奶娘来说,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太后命太医在这守着,一直到小皇子退烧为止,自己则叫了皇帝到隔壁侧殿谈事。
高媖也留下来看儿子,目送世上最尊贵的一对母子离开后,自己坐到了孩子小床边,望着幼儿白嫩的小脸,兀自发起了呆。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若要宣召信阳侯,在外宫便可,不要带到内殿,更不可让他碰太子。孩子那样小,他若在外面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来,后悔就晚了。”
太后关心则乱,见儿子性子太温,对信阳侯过于信任,不由忧心忡忡,话语也重了些。
皇帝更是费解。他只是信阳侯找来的替身,太后也是知晓这事的,二人分明一条船上的,可为何太后的态度变了,如今却叫他不要太亲近信阳侯。
到底不是养在自己身边教导的,为君之道,还是欠缺太多。
太后有愧,脾气发过后,转而温声道:“你我才是一家人,信阳侯只是臣子,说不好听,就是个奴才而已。你当施令于他,让他为你所驱使,而不是你被他所左右。”
“可找我来的,是信阳侯。”在他最窘迫的时候,男人给了他一条出路,亦是这世上任何人梦寐以求,却又不敢想的。
尽管做皇帝已有一年多了,男人仍觉得自己像是身处在美梦之中,舍不得醒,但他又心知,总有一天要醒。
“你该多为自己考虑,还有皇后和小皇子。”太后是不能说,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简短一句的叮嘱。
皇帝唯有苦笑:“我一个替身,再考虑,又能长远到哪里去。”
太后听了,既心疼,又无奈,只能鼓励道:“寻不寻得到,都还两说,你不要想太多,当自己就是那个位子上的,堂堂正正做你的皇帝便可。”
手心手背都是肉,若哪天真的寻到了,太后自己也为难。
尤其还有个信阳侯窥伺在侧,虎视眈眈,更是一步都错不得。
宫外,信阳侯府,谭钰立在自己找人建的高塔上,眺望皇城,直到手下走近,他才收回目光,转过身。
“见到人了?”
刘雍拱手道:“见着了,只是暂时还没谈拢。”
谭钰不语,示意男人继续说下去。
刘雍一五一十将怀瑜的话带到,谨慎发表自己的看法:“这个大公子仍有犹豫,似乎是怕我们过河拆桥,利用完了就一脚踹。”
谭钰听后冷笑:“若要怀谦自己选,他未必有胜算,我帮他一把,助他尽早上位,他有何犹豫。”
原本打算让怀谦来了京城,就再也回不去,如今看来,还是再等等看。
正事谈完,还有桩私事,谭钰提了起来,刘雍忙道:“属下已经打听过了,那一家人已经从乡下搬到了镇上,具体住哪里,乡邻并不知,小的又急于回来给主子通报,就没刻意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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