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又捉了几个大夫,说辞一致,叫他不信都不行。
最后,还是谭钰循着怀瑾的行踪赶到,带来了一味特效解毒丸,不能将周谡体内的毒全部清除,但至少能保住他一命。
几人在谭钰的私宅里暂且安置,周卓经此一事变得寡言,又像是顿悟了,等周谡的高烧退下后,他夜半找到谭钰,打算问个明白。
“薛进是一品大将军,能让他恭恭敬敬唤大人,这世上有几人?”
“就连礼亲王那样德高望重的宗亲都不曾享有的食邑,你轻而易举就有了,这么大的面子,试问又有谁能给?”
怀瑾私下与他道的那些疑虑,加之谭钰的这些话,使得周卓茅塞顿开,可又不敢置信。
“我姐夫要真是皇帝老儿,又怎么可能落得那么惨,皇帝不是有九条命吗?他险些命就没了。”
“你也说了险些,这不保住了。”谭钰没好气道,捂嘴打了个哈欠。
紧赶慢赶,两三日没怎么合眼,就怕来迟了,如今放松下来,只觉困顿不堪,只想把小子轰出去,睡个一天一夜再说。
周卓似梦游般晃晃悠悠走出屋,怀瑾坐在台阶上,回头看他。
“我说了,你不信,这回,信了吧。”
他能理解周卓的心情,这事儿过于玄幻,谁又能想到,一个给人做上门女婿的乡下汉子,会是金銮殿上俯瞰众生的九五之尊。
怀瑾仰头望着黑沉沉的夜空,月色淡去,稀疏几颗星,黯淡无光。
这天,真要变了。
清河县。
周窈动作熟练地穿针引线,不知为何,心口忽然剧烈一跳,手上一滑,针扎到指腹,瞬间冒出一个鲜红的血点。
周二妹掀帘子进屋,就见大姐盯着自己冒血的手指头出了神,不禁快走过去,抽出帕子给她擦掉血渍,且用力摁住,以防再流出更多。
“你总说我不当心,你看看你自己,出血了都不当回事。”
周窈仍是不当回事,抽回自己的手,拿起衣裳,想早些做完,男人回来就能穿上了。
却不想,男人没等回,倒是游起神色匆匆地赶来,一来,就要他们搬家。
“说什么笑话,没头没脑地,要我们搬去哪里。”周二妹最是激动,好不容易在清河县站稳脚跟,还寻了份她喜欢的差事做,哪里肯走。
游起只看着周窈道:“京城那边已经得知了小主子的存在,必会派人过来。”
桂喜一听,比周窈更急:“主子还没消息,不能再让小主子涉险。”
周父沉着脸:“他人呢?去了哪里?是否还在潼关?”
面对周父的逼问,游起说也不是,只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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