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擎苍回过神来,在她面前缓缓蹲下来,一双阴郁的眼盯着她,“一个从贫民窟里出来的也敢攀附我厉擎苍的儿子,看来你是个自诩聪明的人,那你就说说看你的想法。”
楚眠没想到他真的愿意和她谈。
她靠着墙,极力调匀自己的气息,道,“是你诱哄苏锦怡制定出摩天轮计划的?”
“我?诱哄?”
厉擎苍低低地笑起来,像是听到什么荒谬的笑话,“我当年要的是厉氏财团,要在A国立稳根基,我是疯了才会哄她搞出这种灭国的计划来?”
“……”
楚眠反驳不出来,可如果不是这样,她想不通原因。
“那是在一次宴会之后,她替我挡酒喝了不少,那些太太把她拉到一旁聊天……”
说起来,那一晚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厉擎苍永远忘不了自己从宴席上离开,经过女士们的小厅时,里边传来的一阵娇笑。
“锦怡,苏家当真智谋无双,看你就知道了,你们苏家怎么就选择了避世,要是都出来的话,一个国家怕是也能信手谋下。”
“锦怡,你和擎苍真是天作之合,你出谋划策,他纵容顺从,真是羡煞旁人。”
酒醉的苏锦怡半躺在沙发上,柔顺的长发垂下,美丽的脸庞上带着醉意,眼睛半睁,似睡未睡,眼角带媚。
忽然,她从沙发上挣扎着坐起来,以食指抵唇,柔媚的眼睛里写着自信,“不用苏家,不用厉擎苍,我也能轻易拿下一个国家。”
旁人都笑她说醉话。
苏锦怡尚是年轻,加上醉了,当即有些不服,命人拿来纸笔就开始画起来。
带着醉意一画就是三个小时。
作画的过程中,她频频打哈欠,但还是强撑着画完。
太太们也被她的样子震到,纷纷等了三个多小时,可待画完,她们一看又都无奈发笑。
不过是一幅沐浴图,亏她们还都等着看。
于是众人纷纷散了。
苏锦怡倒在沙发上睡过去,手指碰下画作,画作落在地上。
“我走进去,捡起了画,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厉擎苍蹲在她面前,从回忆中抽出神来,面色越发阴郁。
“炼狱众生相。”
楚眠一字一字说道。
温泉馆的那个通道,她几年前就见过,第一次还是被厉天阙抱过去疗伤的。
她怎么都没想到,那抬头可看的弧顶浮雕藏有这么大的秘密。
更想不到,那幅图居然是出现在一场宴会的笑谈醉酒之后。
“没错,只那一个角度,整幅画都变了。”
厉擎苍点头。
时至今日,他都无法真正说出自己当时的心情,但他清楚地记得,他拿着画的手在抖,“我问她,怎么做到拿下一个国家,她又醉又困,迷迷糊糊间竖起一根手指告诉我,只要一个人,一个网站,一种病毒就可以轻易摧毁一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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