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阿梨没有拒绝,且又是她母亲族中的亲戚,李贽没有拂秦嫣的面子。
秦嫣一路带着二人到了一条背僻的小巷中,巷子里开着一家门头不过一丈宽的苍蝇馆子。
“这是我小叔开的,生意虽不大好,但他的手艺却没得挑。李大人若吃了觉得好,往后常带人来呀!”
秦嫣点了几道很有特色的菜式,只其中一道鱼鲊,因为里头加了腌制的魔芋丝,吃起来微酸带辣,是当地一些人爱好的美食。但也有人吃不得,轻则瘙痒半日,重则生疮溃烂。但架不住口味极好,许多人会贪嘴。
阿梨小时吃过,因为过敏,挠得身上全是血印子,自那后再不沾这东西。
只是菜是秦嫣点的,她或许爱吃。阿梨虽不吃,也不能因着自己不吃便不许她点这个。
可吃饭时,秦嫣却仗着阿梨性子好,当先给她碗里舀了一大勺。
“李大人到临州,一定要尝尝这道鱼鲊,才算没白来这一趟。在外头可吃不着这东西。”
秦嫣的小叔最善制鱼鲊,外头的人每每品尝过,总赞不绝口。她为讨李贽欢心,特意点了这道菜。只不过为着不显得对李贽太过殷勤,这才一碗水端平,先替阿梨舀了一大勺。
“我幼年去舅父家中,尝了一筷子这种鱼鲊,挠了十来天没好。”阿梨将面前的碗推开。她幼时的事情许多已经模糊了,但为这口吃的得了大教训,记得尤其清楚。
秦嫣一时有些尴尬。她一心都是如何与李贽拉近距离,根本未曾想起过问阿梨喜不喜欢这东西。
“我小时吃这个也刺痒过,但多吃几回就习惯了。现在吃多少都没事呢……”馆子里生意不好,阿梨早不是什么金枝玉叶的人物,哪里吃一口鱼鲊就能出什么事。
秦嫣替小叔吝惜柴米,只想让她将就。
她还要再劝阿梨,李贽已将阿梨面前的碗端来,与自己的换了。
阿梨忙捂住碗口:“不过是换碗米饭的事。若你也吃不得这个,生了疹子,挠起来抓心挠肝,并不好受。”
见她如此说,李贽并不坚持,只招呼店家新上了一碗米饭,之后也未再尝那道鱼鲊。
这原是极小的一桩事,哪知秦嫣却因此委屈上了。饭后秦嫣去后厨找小叔,她刚入新兵营几日,尚未领到饷银,原本想与小叔说记账。
但李贽与阿梨吃饭,又怎会去欠她的人情,默不则声跟了上去,与秦小叔家的妇人付过了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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