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院外喊了一声立功。
赵立功在里面听到,先和赵多福赵老太说了一声,这才出门。
“哥,啥事?”赵立功给赵国庆让了根烟。
赵国庆蹲在地上,把烟点燃,闷着头不出声。
赵立功也蹲在他身边,也不出声。
过了一会,赵国庆忍不住了,终于开口:“爱平在公社干得挺好吧。”
“挺好。”赵立功看向他,“你有啥事,只管说。”
“你们一家,两个吃商品粮的。”赵国庆说了这话,又住了口。
“哥,咱爷和咱奶在院里呢。”赵立功突然说了一句和话题无关的话。
“我知道他们在家的,我想和你说的……”赵国庆说到这里,被赵立功打断。
“我想和你说的,就是这个!爷奶在家,你在院外喊我时咋就不知道进院跟爷奶打声招呼。”
赵立功站起来,“爱平没吃商品粮,公社的播音员不拿工资只拿工分。”
“立功,我和你嫂子没别的意思,就是……”赵国庆支支唔唔的有些说不出口。
“哥,我的院子你们住着呢。”赵立功笑了笑,“咱啥也不说了,中不?”
“啊?院子?”赵国庆愣了一愣,不明白赵立功为什么又提起院子,“你不是回老宅住了吗?”
“你瞧,你就是这样!”剩下的话,赵立功一点都不想说了,“你占着便宜时,你不出声。你吃亏时,就错在别人。拉石头拉的挺好的,真的,别想那么多不该想的。”
赵立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我哥,永远是我哥。但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
怪不得当初洛洛不管怎么样都不肯原谅赵国庆一家人。原来,洛洛早就把赵国庆和黄春彩看透了。
赵立功转身走开,连看都不看赵国庆。
在山上努力拉石头,是因为孔书记分配工作的方式给了他们希望:只要工分高,就能进厂当工人。
可是,一旦希望破灭,他们就会怨天怨地,觉得这世界不公平。
玩具车间内招了一次工,赵国庆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就急成了这个样子。
回到院子,赵立功没提刚才赵国庆把他喊出去的事,家里也没人问。
大家围着洛洛拿回来的毛线,正在讨论要打个什么花型。
“我听说有打毛衣的书呢。”吴爱平最近当了播音员,接触的消息面和知识面也广了起来。
“打毛衣还能写书?”赵老太是真的没听说过,“现在啥都能出书了?”
“只要有人看,肯定就有人写书。”洛洛的眼睛紧盯着在席上玩玩具的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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