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雹断断续续下了两天后,终于停了下来,只留只留下窗纸上大大小小的破洞。
六月份的天倒是不冷,只是马上就是蚊虫肆虐的时候了。到时候蚊子趁机从这些破洞钻进屋里来,初春的蚊子毒人得很,一口下去就是枣大的包,要两天才能完全消下去。
一大早瞧着天放晴了,李红芳叫出儿子们让他们把破洞的窗户补好。
嫂子们在屋里把破了洞的窗纸揭下来,在用湿抹布用力一擦,窗户上的尘土和残留的碎纸就都清理干净了。
前两天冰雹下得密集,好多都从窗户砸进屋里了,邢伟林带着儿子们杂物间找了很多长长的厚木板挡到窗户外面,才使屋里安全了起来。
有这些木板挡着安全是安全了但是屋里的光线也暗了,做点事也不方便。
这不,冰雹一停,邢伟林就让二哥三哥就把木板拿下来了。他准备把木板规整规整,钉成和他家窗户一样大的大木板,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直接把木板放到窗台上,拿下来也方便。
至于大哥早就被李红芳派去自留地看红薯秧去了。
一家人都忙着各自的活,邢晓明拎着他妈揭下来的窗纸,双手各抓一角,高高举起,跑走了,嘴里还喊着:“看我风筝。”
这边邢晓东捡起他妈胡琳琳刚摘下的窗纸,“二哥等等我,我也飞。”
弟弟邢晓华见到哥哥们拿着好玩的跑了,哭闹了起来,李秀云也没法子,家里就有一扇窗,孩子多了可不是不够分嘛。
邢岳梅出来把自己揭下来的两张给了小华,那熊孩子马上就笑着跑走去找哥哥玩了。
“大哥在家没?”门外传来她二叔的问话声。
“二叔,你进来吧,我爹在后院钉木头呢。”邢岳梅张嘴招呼二叔进来说话。
这时候李红芳也从屋里出来,见着也问:“他二叔,找孩儿他爹有什么事吗?”
“嫂子,没啥大事,就是想借你家换下来的破铁锅使。”邢伟森直接说道。
“他二叔,你家年前不是刚换了铁锅嘛,再说我家那锅也没法用了呀。”不怪李红芳推脱,实在是她家铁锅太寒颤了,尤其是经受蠢儿子一摔之后开了一条裂缝。
“不是,这不是上次社里开会说今天会来一些下乡知青,让我们每村收两个,我这不是怕在下冰雹子嘛,想带两口大铁锅以防万一。”邢伟林也头疼,你说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城里人闲着没事来我们乡下干什么?”李红芳就不明白了他们乡下人做梦都想成为城里人,这城里人还有往乡下钻的。
“说是支持农村建设,也不知道他们能干啥。”邢伟森也头疼怎么安排知青,不过要先接回来再说。
李红芳去厨房翻出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破铁锅,拿给邢伟森。邢伟森一看,呵,真是有够磕碜的,锅上有条缝倒是不明显,只是那锅都有点扁了,锅边上的耳朵都少了一个,怎么一个凄惨了得。
邢伟林接过铁锅,告别大嫂就往外走,反正就是用来挡挡冰雹能用就行。
这边知青顶着冰雹来到了北土山乡的红阳公社,一下火车就迎头一阵冰雹痛击,扑灭了他们马上投身土地不怕苦不怕累的决心。算了还是先躲躲冰雹吧。
许琦看着跟她一起来的知青都被接走了,只剩下她和另一个被分到小香村的小姑娘。
虽然说小香的确是距离县城最远的村子,但不至于过了中午了都没来吧。关键是公社不招待下乡的知青,她从早晨到现在都没吃饭呢。
跟许琦一起的小姑娘叫黄丽蓉,是个活泼的,一直跟负责她们分派的人聊天,听到什么都是好奇的样子,就算头顶两个大包都没抵消她的热情。
许琦强忍着饿有等了一小时,才等到一个拎着三个大锅的中年人向她们走来。
跟黄丽蓉聊得正开心的负责人看见邢伟森来了,笑着打招呼道:“老邢,你怎么自己来了,没让老刘赶牛车来?”
“没赶牛车,这天也没个定数,他那宝贝牛要是被砸伤了,他可要心疼了,我就自己来了。”邢伟森把拎着的大锅放下歇歇,这么大的铁锅拎着一路,可把他累得够呛。
“那老邢就是这两个姑娘,分到你们村可要照顾着点。”负责人把两个姑娘交给邢伟森径直离开了。
“那咱们也走吧。”邢伟森看着眼前娇滴滴的跟他闺女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拿出他平时对邢岳梅的语气说道。
“大叔,村子离这里很远吗?”黄丽蓉发挥她的热情又跟邢伟森搭起来话。
“还行,走到天黑差不多就到了。”邢伟林估摸着两小姑娘的脚程回道。
许琦揉着饿得难受的肚子仔细地听着旁边的对话。
“你们吃饭了吗?我这带了些干粮,你们吃吗?”邢伟森看着另一个不说话的小姑娘揉肚子的动作,深知公社德性是不可能给知青吃饭的。他这直系下层都没吃过公社的饭,可见公社有多扣。
“没有吃呢,谢谢大叔。”黄丽蓉欢快地拿起玉米饼子就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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