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也沉默地看着他,不发一语,温雅的面容看不出喜怒情绪。
南曦敛眸,就这么安静地站着,不吭声,也丝毫没有要打圆场的意思。
“这是在册立储君。”大祭司淡淡开口,声音温淡不惊,“按照礼节,凤公主必须跪拜皇上。”
容毓语气越发冷峻:“我说了,她不能跪。”
“摄政王,你别太过分!”魏王冷怒开口,“这里是东陵,不是你大周朝堂,不是你仗着身份胡搅蛮缠的地方!”
“摄政王不让凤公主跪拜,是因为凤公主怀有身孕吗?”
朝臣中有人淡淡开口,似是在给他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请恕臣言语无礼,凤公主腹部隆起,应该早已过了女子有孕的危险期,此时下跪并不会影响到母子安危。”
此言一出,其他大臣纷纷露出了悟的神情,以为摄政王真的是因为凤公主怀了身孕的关系。
然而这句话却并没有让摄政王的态度有所缓和,他依然不发一语,沉默地跟大祭司对视着。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陛下眉头紧皱,相较于作为一国之君被冒犯的不悦,他更奇怪的是这位摄政王的态度。
从甫一见面开始,他就清晰而坚决地表明了凤公主不行跪礼的态度,而今日册立大典百官瞩目,这般隆重严肃的场合下,他居然还是如此坚持,实在让人费解。
若说真的仗着身份就擅权跋扈,目中无人,又实在不像。
殿上的气氛一时凝滞,空气紧绷,透着让人不安的压抑。
“如果大祭司坚持,那么册立储君的大典就此作罢。”容毓声音平静而冷漠,没有丝毫转圜余地,显然也并不在乎东陵满朝文武对此会有什么不满,“她不会跪任何人。”
大祭司握着金杖的手微微收紧,看着容毓的目光里透着蚀骨的寒凉,然而他的眼神对于容毓来说没有丝毫杀伤力,也改变不了他的态度。
南曦不会跪。
不跪的原因他们心里都清楚。
这些人没有资格让她下跪,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都不可能。
殿上陷入冗长的死寂。
被激起了愤怒情绪的大臣们此时却无人敢出声,他们好像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在大周摄政王和大祭司两人之间流转,隐隐嗅到了一丝冰冷肃杀之气。
众臣为此感到惊悸。
怎么回事?
大概谁也没有料到,一场册立储君的典礼上居然也会出现如此风波,不因立场分歧,也不因权势而对立,仅仅只是因为一个本该有的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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