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挨打的时候应该把衣服都脱了。”楚南衣皱眉看着谢锦,见他身上的衣衫已经被血粘住,“你不知道上药得脱衣服?”
谢锦身体放松了下来,整个人无力地趴在榻上,很长时间都没有动。
疼……
无处不在的疼,像是千万只虫蚁在身上密密麻麻地蛰咬。
鼻尖上又有汗水凝聚。
此时才真的是疲乏至极,谢锦闭上眼趴着,身上一波又一波剧痛如海啸席卷而来,疼得他连话都不想说。
可还是要说。
“小爷不要脸面的吗?”他声音疲惫,听着理所当然,只是干裂泛白的唇瓣却让这句话失了往日的气势。
趴在这里挨打已经够丢脸了,还要让他光着身子挨揍?
“脸面是什么?”楚南衣给他剪开衣服,“这会儿上药不还得脱?”
而且还多遭一番罪。
谢锦闭着眼,两只手还紧紧抱着枕头,楚南衣剪衣服时扯到伤口,他疼得嘶了一声:“废……废话那么多,该上药上药,小爷没力气跟你说话。”
楚南衣看他后脑勺一眼,很想提醒他,主子还没走呢,刚挨过打说话就这么没规矩?
不过好在没规矩也不是对着主上,楚南衣懒得跟一个伤患计较。
容毓走到御案后面的椅子里坐下,斜倚着身体,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楚南衣给谢锦处理伤势。
倒是挺意外,谢锦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耍嘴皮子。
看来还是不疼。
案上茶壶里的茶已经凉了,外面的人不得吩咐不敢进来,容毓也没让人再去沏茶,提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端起来喝了一口因冷却而苦涩的茶水。
上药对于谢锦来说无疑是新一轮折磨。
身上流出的汗多得让他迫切地想去沐浴净身,可此时昏昏沉沉的脑袋却像是灌了铅一样,眼皮沉重得睁不开。
他很想就此昏睡过去。
“天亮之后,南衣出城去传本王谕令,让轩辕曜进宫一趟。”
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平静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干净寒凉的色泽,激得谢锦再也没了睡意,猛一抬头,整个人差点从榻上栽下来!
“你干什么?别动!”楚南衣猝不及防,手上一颤,腰间正在撕扯的衣服就这么被拽了下来,生生带下了一层被抽破的皮肉,疼得谢锦眼前一黑,整个人被情急之下的楚南衣就这么按回了锦榻上,全身都在痉挛,“疼也忍着,别乱动。”
他手下的力道有些重,直接以行动示意谢锦安分一点,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去惹怒主上。
然而谢锦没心思管他的用意,他只知道若轩辕曜真被召进宫,定然也免不了一顿处置。
小豹子是早早就跟在主上身边的人,对主上更是听从,服从,敬之,畏之,他更明白,容毓常年带兵,对武将的严苛绝对比文臣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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