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尚书。”南曦看完了东西,抬眸看向文臣之列的苏策,“朕记得几个月之前,摄政王命你拟一份减免赋税的名单上来,各州各城常年收成不好的,百姓日子过得清苦的,以及一些常年被匪寇骚扰百姓无法享受安稳的,今年都可以得到来自朝廷的恩泽。”
突然提到这件已经被搁置了数月时间的旧事,苏策毫无防备,心下骤然生出一阵不祥的预感,却不动声色地低眉道:“确有此事。”
容毓沉默地坐在一旁,身体漫不经心地靠着扶手,眉眼微敛,看起来一副深沉难测的模样,让人无法猜透他此时心里的想法。
“苏尚书呈上来的名单,朕记得摄政王命人驳了回去。”南曦目光落在苏策脸上,“可有此事?”
苏策低头:“是。”
“为什么会被驳回去,苏尚书可知道?”
苏策硬着头皮道:“臣思忖着,可能是——”
“可能是?”南曦皱眉,“苏尚书遇到问题不想着解决,遇到困惑不急着找人解答,向来只凭着一厢情愿的猜测暗自思忖?”
苏策心头一沉,扑通跪下来:“臣知罪。”
“苏尚书这样的效率,只怕等清苦之地的百姓全都饿死,赋税还在各地官府的手里。”
南曦目光清冷,“亦或者苏尚书是觉得,清苦贫寒之地的百姓不值得你重视,关乎百姓生计的事情也可以一拖再拖,完全不放在心上?”
话音落下,群臣心惊。
殿上的空气仿佛一瞬间变得稀薄了些。
虽责问的是苏策,可女皇陛下这番听似沉静平和的言语,却隐藏着绝对让人不安的锋利气息,让人凛然生寒。
“臣……臣知道……”
“不,你并不知道自己罪在何处。”南曦伸手拿过托盘上几封信函,吩咐内侍传下去给他们看,“你倒是可以先跟朕解释一下,上宁云氏一族跟你是什么关系?苏尚书常年与上宁云氏家主往来,这么多来往密函可是有人伪造要陷害于你?还是说,上宁富庶之地,在你眼中就是清寒贫苦的标准?”
苏策脸色刷白,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笼罩在心头的阴影和不安直到此时,终于有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摄政王对上宁起了疑,并且已经派人去查了!
这就是谢家嫡子谢锦的去向?
“苏尚书这些年利用职务之便,给云家制造了不少便利吧。”
南曦声音淡淡,“听说云家地底下光金元宝就装满了二十几箱,苏尚书可知道此事?”
苏策脸色煞白,巨大的绝望之下,只颓然跪在地上,浑身一阵冰凉。
无力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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