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毓放下朱笔,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岑家案子没有重申的必要,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事,都已经过去了。”
谢锦应是。
“不过那个孩子太子既然想要,就让他进宫吧。”容毓淡道,“殿试之后给太子选几个伴读,看有合适的都可以送进宫来。”
谢锦恭敬应下:“若无别的事情,臣先告退。”
容毓嗯了一声:“早些回去休息,不用忙得太晚。”
“是。”
谢锦离开之后,南曦让人带昊儿去洗漱就寝,她转身坐到锦榻上,声音带着几许喟叹:“岑家可惜了。”
当年静华女帝在位时,岑家算是少数没有参与进皇夫事件中的家族之一,虽然当时地位和影响力还比不上其他家族,但随着静华女帝驾崩,幼帝登基,岑家得到摄政王重用之后,地位就越来越稳。
幼帝能够坐稳皇位,东陵能挡住外敌,岑家功不可没。
只是后来帝位一代代传承,岑家后代得到的器重和荣耀越来越多,在朝堂上的影响力越来越大,终于政权和兵权两手抓,渐渐有些骄横自大,才引得了帝王的不满。
“功高震主是事实,不臣之心也是事实,岑家并不冤枉。”容毓揽着她的腰,“不过这件事最大的责任还是在皇族,君王就算如何信任宠幸臣子,也应该有个度,不能捧得过高,否则早晚会起杀心。”
南曦挑眉:“我眼看着你对谢锦和轩辕曜好像也器重得有些过,就不怕最后害了他们?”
“我这不是还在吗?”容毓淡笑,“给他们多少信任和器重,都是因为有把握他们翻不出手掌心……曦儿该明白宠和捧的区别。”
南曦点头:“所以这就是你想早早为昊儿培养势力的原因。”
“一朝天子一朝臣。”容毓道,“朝堂上许多重要的职务都需要阅历丰富的老臣担任,但君王的宠臣却必须是自己能掌控的,且性情多多少少相投。
老臣们身在中枢,尽责尽力就好,宠臣则需做到荣辱不惊,进退有度,行事风格符合君王心意,且必须永远忠诚。”
君臣君臣。
君王掌握主动权,臣子忠诚谦恭,如此才是君臣之间最合适的一种相处模式,君王不猜忌,臣子不越矩,便不会有功高震主惹来猜忌一说。
朝堂安稳,君臣和睦,才能一心抵御外敌;
君王猜忌,臣子不恭,就会引发家国内乱,若内忧外患同时发生,家国如何强大?社稷又如何安稳?
南曦笑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摄政王,真是深谙帝王之道。”
容毓道:“曦儿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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