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勤政殿里空气微凝。
对殿试结果不服?
这意思是摄政王偏私?
“臣没有不服。”楚玄衣微微躬身,嗓音谦恭内敛,“虽原本自信能拿到状元,但上午看了穆学子的文章之后,臣对他也是佩服至极,臣三人谁得状元都在情理之中。”
墨玄武没说话。
上午第二场卷子的文章他们互相传看过,文章水平谁确实分不出特别明显的高下,都是下过苦功夫的,连字迹都是标准的正体,谁也没有刻意卖弄,更无懈怠之嫌。
只是他的确不服。
“陛下登基以来,东陵能臣辈出,年轻一代之中楚家出了一个楚红衣,谢家出了一个谢锦,都在本王面前得了重用。”
容毓放下手里的朱笔,抬眸看向眼前三人,“苏家已经不在,没必要再提,唯有一个墨家安安静静,暂未得到启用,想来墨公子心里积攒了太多的不满。”
墨玄武脸色骤变,细不可查地攥紧了手,随即跪下:“臣不敢。”
“敢不敢你心里清楚,本王无意与你争辩。”容毓嗓音淡漠,“你的文章写得确实漂亮,出乎本王意料,然而策论中用词锋锐,隐隐流露出几分孤傲不平……文章所书即代表你心里的想法,墨公子敢说自己并无怨怼?”
墨玄武抿唇:“臣知罪。”
“本王既点了你做探花,就没有要治你罪的意思。”容毓拿起他的卷子,漫不经心地扫视一遍,“若本王猜得不错,你大抵是想用这样的文章来试探本王的心胸,看看本王是否会被你激怒?”
墨玄武心头一沉,缓缓攥紧了手:“臣没有这个意思。”
“你觉得自己能得状元,若不能,就是本王故意打压,不想让你得第一。”容毓抬眸,表情不辨喜怒,“本王冤枉你了没有?”
墨玄武下意识地还想说不敢,然而从脚底窜上脊背的一股寒气却生生让他哑了声,沉默良久,他低头道:“臣知罪。”
容毓翻出穆景林的卷子,递给内侍:“把这份策论拿给他看看。”
内侍低头走过去,把卷子递给墨玄武。
“穆景林的策论你不妨看一下。”容毓端起茶盏,“看完之后再跟本王说你服不服。”
墨玄武沉默地接过卷子,目光落在那漂亮的字体上,嘴角微抿,随即认真地阅读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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