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无奈又无语地从兜里取出香烟盒,想了想,还是放了回去并提醒道:“胃药吃了吗?等会儿怕是要淋雨。”
“没吃,会困。”
“……”
宋瓷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从前时常意外薄迟竟然能和诸位仇人们多年来做到这样言笑晏晏,但她现在差不多能理解了——这家伙压着一肚子的火,压出自己的胃病,如今身边有了任姝涵,他不舍得伤害对方,也想好好活着,就来伤害无辜民众!
“气什么,”薄迟转身笑着接过她的打火机,“只能抽一支,小心胃病。”
宋瓷撇了撇嘴,勉强接受了影帝的服务,看似随意地问道:“如你所说,你和任先生两个人水火不容,他为什么敢把儿子送到你手上?”
甚至早在薄迟答应帮助席招他们之前,任先生就已经主动示弱了。
“以前应该是不敢的,但他应该已经提前看到自己的今天了吧。”
任先生不是个好人,但他生养了这个世上最好的人。
但任先生还是最可恶。
让薄迟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允许任因钻进了他的保护圈,又在知道真相后因为任因畏葸犹豫,甚至在今时今日仍然深陷于时时刻刻担忧任姝涵也许会永远离开自己的惊怖之中。
若论算计人心,薄迟自认还是赢不过他。
“那你现在做好准备面对这一切了吗?”
薄迟又一次忘了回答。
门外有警笛声。
任先生用指腹认真地抚过自己的衣襟与袖口,平静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任姝涵也跌跌撞撞地立刻起了身:“爸爸!”
或许是聪慧太过,事实上任姝涵对今天发生的一切其实早就有所预料。
他很清楚任家无法从那些被曝光的事件中完全逃开干系,任姝涵的眼中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多意外。但当预感成真,他却仍然是慌张、无措、害怕的。
安慰,解释,又或询问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到了这个时候,再说更多的都没有意义了。
“因因,不要怕,”任先生揉了揉他的额角,笑得非常坦然,“保护好自己。”
十月中旬,江城迎来百年一遇的暴雨,华仕影业老板于当夜批捕。
大量记者闻讯火速赶到华仕公司与任家的楼下,只为抢得有关其独子任姝涵回应的第一手新闻。
眼看他起朱楼。
宴宾客。
楼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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