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侨安看着他志得意满地驾着自己的小红车扬长而去,只觉得喉咙里的咸意更甚——她怕被时墨驰拽到医院,只好忍着不适没说、跟他一道在餐厅吃了不少煎炸类的糕点。
正要去跟周婉悦解释迟到的原因,姜侨安就在办公室的门口看到了正抱着件外套等候的穆因。
不等她进去,周婉悦就一脸笑意地迎了出来:“晨会已经结束了,今天没什么特别的事儿,给你一天假处理私事,带着情绪工作最影响效率。”
姜侨安还没问清是什么私事,就被她意味不明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说了句:“我正不舒服,那先走了。”便立刻躲了出去。
穆因自然跟了出来,将手中的大衣递到她手里:“昨天……”
“其实昨天一出门我就开始后悔不该多管这种闲事儿,好与不好你自己会判断,哪里用的着我去提醒”她冲穆因嫣然一笑“周婉怡还在不在?她如果要住下来我继续呆着的确不方便,你不用过意不去,现在找房子很方便的,我等下就回去整理了行李先搬到酒店。”
这一番话听得穆因十分黯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姜侨安如此识大体反而比生气不理他更叫人难过,暂且咽下准备好的一番话不提,只问:“相处了这么久,你说搬就搬,连一点舍不得也没有?”
她刻意避开穆因的目光,笑嘻嘻地同他开玩笑:“像我这种小时候家庭不完整的多数是这样,不但心理阴暗爱将周婉怡那样的好人往坏处想,还特别薄情寡义轻别离。”
穆因更加过意不去:“我已经把周婉怡送回去了,她以后大概再也不会联系我。我找了你一夜,可是你没带手机,去她姐姐家看你在不在的时候听周婉悦说了一点你们小时候的事儿,我才终于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厌恶她,之前不理解,还以为不过是女孩子间的小题大做……对不起。”
姜侨安没想到他会出来找自己,听到后面的那句更是一时五味俱杂,除了时墨驰,她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那些琐碎又影响她到如今的往事,因为经历不同,旁人大抵都难以产生共鸣,只会觉得她不阳光心眼小,就连时墨驰听多了也觉得厌。
刚和时墨驰在一起时她曾无意中说起,童年记忆中最幸福的事儿就是每晚睡前听妈妈读童话书里的故事,时墨驰虽然笑话她太容易满足,却也坚持了两年每晚在睡前念一段书给她听。
有一晚时墨驰给她读《简爱》的开头,她听得大为触动,连连说那时候每次去周家住时都有相似的感觉,他却反而说她太爱悲春伤秋,她又不像人家简爱那样寄人篱下、无父无母。
从此她便绝口不再同外人说这些,因为既介意被想成不知道感恩、阴暗爱抱怨的那种人,又深知他们不会理解那种明知道家人多么厌恶自己、又没有能力离开的惶恐。
这种不安和惶恐几乎伴随了她二十年,直到后来遇到时墨驰。
“侨安?”
穆因连喊了两声,她才结束了走神:“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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