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戈向来最爱在她的面前拆时墨驰的台,如果没有这个人,他绝不会这样说,姜侨安信了他,立刻寒了脸,收起笑容,语调也连降两个八度:“时墨驰,我为了新房和搬家忙了一个上午,重新调整了家具的位置,还换了窗帘、桌布和床罩!到现在还没有吃午饭,就为了你回来时一打开家门就能有个惊喜!因为这个我才没抽出空联系你!”
时墨驰还没来得及关上公放,雍戈在一旁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大笑着正要说什么,时墨驰却立刻挂上了电话。
过了一刻,他才打了回来:“你要是和周婉悦再请两天假,乘最近的飞机或者火车过来,我就再也不理别人。”
“不用了,我马上就出去买装饰品,把你的家装扮好,等着你带你的石秘书来玩,她不是想过来旅行么。”只说了这一句,姜侨安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时墨驰接连打了数个电话过来,她一个也没接,过了一会儿,他又发来了一条短信——【那个石秘书是个男人,和江总的关系奇奇怪怪的,一看见我就蹭了过来,我的骨头的确快酥了,的确站也站不住,不过是被他用涂了紫色眼线粉色眼影的眼睛瞟酥的……】
姜侨安忍着笑只回了一个“活该”给他,便扔下手机再也不理。
她拣了包尚未过期的泡面加了水放进微波炉,找佐菜时无意中翻到一个套粉色的保温餐盒,怔了半天才想起这是那日给时墨驰送设计图时杨景涵舀来的,随即嘲笑了自己竟然也变成了疑神疑鬼的那一类。
捧着热气腾腾的泡面,姜侨安左右巡视还有什么东西要添,准备记下来呆会儿一起买,听到手机铃声不停地在响,她只当是时墨驰打来求饶,并没当一回事儿。
吃完泡面,她才去舀手机,看到未接来电上的名字,不由地一愣。
打来的是穆因的同事,她还在原来的珠宝公司时曾与他和穆因吃过一顿饭,她想不出他找自己所为何事,正要拨回去,穆因的同事便又打了过来。
“晕倒了被送进医院……医生说他已经烧了好几天了……你说的是穆因?”姜侨安诧异不已。
“我们原先也没怎么看出来,就觉得他的脸色不怎么好,中午应酬时对方照例劝酒,他一杯不落地全喝了。他平时酒量那么好,我们就没帮着挡,谁知道饭局还没结束,他竟吐了,我们过去扶,才觉出他在发烧,劝他请假去医院,他只说没事儿,下午班上了一半就晕过去了。他的家也不在这儿,我想着你和他住在一起,就先打了个电话给你,省得到了下班的点你找不到人着急。他打了一针就醒了,同事们想请假留下照顾他,他说什么也不肯,不但赶我们出去,还非要出院,要不你过来看看,他或许听你的。”
姜侨安到底没有说出那句“我已经搬了出来,不再和他住一起”,放下电话,原本的好心情立刻差到了谷底。
同是只身一人在远离家乡的异地,没有人比她更明白穆因此时多么需要人照顾,姜侨安还记得刚回来时的那段黯然的日子,时墨驰的冷嘲热讽、妈妈的避而不见、同事恶意排挤,如果不是有穆因在一旁安慰照顾,她的情绪大概会沮丧到崩溃。
正是因为太清楚没有人天生应该无偿地待自己好,她才最怕亏欠于人,旁人优待她一分,她总得想法子还三分才能觉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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