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帐内的阒寂中,他徐徐射出毒刺般的话:“拿了您做投名状,将功补过呢?”
这话可算相当恶毒,寥寥几句话,就将案后人的尊严拎出来无形鞭笞了一回。堂堂王爷,让个卑贱婢女来择选,无疑已是最大的侮辱。偏选那所谓投名状,所谓将功补过,又多有暗指其是被选剩之意,话里的轻贱,简直是要将一朝王爷的尊严践踏进泥里。
马英范如何不知他这话触了其逆鳞,犯了其忌讳。可既冒险说了,他就不会后悔,即便自损八百,他亦要伤她一千。
他要主子爷恶了她,厌了她,再想起她时就会同时想到被践踏的尊严,想到她心里就如扎了根刺。
案后那人一言不发的看他,黑漆漆的眸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却能让人寒的骨头缝都发着凉。
马英范顶着寒意,强自镇定的站那。
他没有再行挑拨,有些话点到为止就行,尤其是主子爷这般心思难测的,在其跟前说太多,有时反而会适得其反。
“你出去。”
案后那人的声音冰寒刺骨,马英范不再迟疑,当即告退退出军帐。
待帘门被人从外合上,帐内昏暗下来时,禹王在平静端坐会后,猛抓起案上的茶杯掼在了地上。
他朝后靠了身体,抬手捏着眉心,胸口剧烈起伏。
马英范的心思他知,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扎的生怒。
那番话,几乎是瞬间就掀起他极力忽略的事实,那就是老九笼络住她的东西。
能让一个女子心甘情愿奉献身子,又甘之如饴的来做细作,还能是因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一想至此,他撕了她的心都有。
尤其那句投名状,那句将功补过,恶毒的令人发指。
纵是她现在尚未恢复记忆,可他仍是难以控制的脑中浮现出,她虚情假意的承欢他身下,只为套取情报讨好旧主子爷的恶心画面。
让他无法容忍,几欲失控。
第43章 细作
时文修送食盒的时候遇见了刘老汉,就与他笑着打了声招呼。
“刘老伯,早啊。”
“是小时啊,又来给主子爷送食盒了?”
她抬了红漆食盒语气轻快:“是啊,这是我分内工作呢。说来我这次次来的都不凑巧,没赶上您砍完柴回来,这般算来,距离上回见面,得有大半年了吧。”
刘老汉干瘪的嘴唇拉出笑:“是啊,好些时日未见了。”
他慈祥的笑着,浑浊的眼睛里却透着不易察觉的精明,细微的在她跟食盒间打量。
今个是他特意在这等她的。
先前他怕他们二人过往从密让旁人看出端倪,所以每次他都与她来的时间错过,等她人离开了,他再若无其事的回到伙房,趁机从夹层取了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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