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久凝视后,沉眸敛容,“况终究是死物,大可不必将所有筹码押在它身上。此番归京,万事有待重整,也没那些精力在此间耗费。此物留在手里是隐患,献上去却能换来诸多前程,权衡利弊,还是且拿它换好处来的妥当。”
马英范点头,如此的确是最好的做法。
不过到底还是有些遗憾。若龙璧能留在主子爷手里,那即便将来形势不利,也好歹也有了个名正言顺的起事机会。
但他也知晓,如今情形,留下此物太过行险。
这时,府君等府衙官员过来请禹王去府衙里吃庆功宴。
禹王抬手按下盒盖,将那龙璧的光华悉数掩住。
“走吧,随本王一道过去赴宴。能短时日攻破蒙兀王庭,有你出谋划策的一份功劳,你当得共赴这庆功宴。”
马英范忙自谦道:“卑下只是尽微薄之力,当不得什么大功。都是主子爷运筹帷幄,诸位主将们指挥有方,方能得此大胜。”
“不必过谦,此战有你出力的功。”
禹王抚案起身,整整衣襟,抬步往帐外方向去。
马英范亦步亦趋跟着,在路过几台木箱子时,前面主子爷的脚步微顿。他也同时稍停了步子,下意识的抬头一看,便见到主子爷侧首看向那些红木箱子,神色晦暗不明。
稍顷后,禹王转身,揭了帘门出去。
马英范朝那些装了各色珍宝的红木箱子扫了眼,掩了情绪,也随之出去。
战争结束,于时文修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边城百姓终于不再受蒙兀祸乱之苦,可以安居乐业,休养生息。而她在边城的人生也能告一段落,离开这里去展开新的生活。
她将晾干的衣服一件件的叠好,放置在包袱里,待拾掇好了,又去规整其他可以带走的小物品。大军即将班师回京,她也可以着手准备离开了。
正在家里收拾的时候,突然外头有个兵卒过来,传话说主子爷要见她。
见她?
几乎瞬间,她就想到了每回打仗归来,他必要朝她索取一番的情形。当即她脸色一变,几欲出口拒绝。
“主子爷说,你不去的话,路引之事怕是不好办。”
她当即惊疑不定。
他如何还在关注着她,而且竟也知晓她要离开?
要知道她行事已经够隐蔽的,怕动静太大,家里的大物件她暂且没敢卖。还有卖房子,她也是偷偷找的小牙行,饶是定好了买家,也暂没敢过手续,想着待他班师回京后再行过户,省的惹人眼目。
“主子爷在哪?”
左思右想,她还是不愿在这档口得罪他。况且,就算她此刻强拧着不去,可能过会他就会让人强行逼她过去。
如此,又是何必。
倒不如过去将事情再次与他说清楚,一遍不行,就说两遍。她不信,见她如此态度明确,他还能再揪她不放。
那士卒道:“在军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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