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将大齐从衰败走向中兴,又焉能看人将其败光。现在要杀那女人,不是因朕恨她不容她,而是因为朕要给你刻骨教训。你将来坐上这个位置,手握权柄执掌江山时,每每私欲占上风之际,便会记起今日之痛。
朕就是要借她,成就你帝王之骨。”
圣上语重心长:“元翊,你要登位,她便是你最后一步。越过去,你便能登上至尊宝座。”
“父皇就非要取她性命?”
“难道还留你日后再去寻人?那兜兜转转,又何必。”
“儿臣可以做到少私欲,权衡利弊……”
“那你就更应杀她。”圣上直截了当堵住他的话,“女人,与坐拥天下的权势,能权衡利弊的人就更应知如何选罢。”
御座前笔直跪着的人,双手在身侧攥握后,又寸寸松了开来。此刻他内心清楚,父皇不会再给他旁的选项。
“儿臣,不会杀她。”
年轻亲王的声音艰涩,却又无比坚定。
上书房气氛静下。圣上长叹口气,对于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不知是期待还是失望。
“元翊啊,你可知朕曾也对你给予厚望。”
“是儿臣让父皇失望了。只是让儿臣为了江山而舍弃她,儿臣委实做不到。”
“你当真决定了,不后悔?离皇位一步之遥你弃了,就不遗憾?”
“遗憾自是有的,只是想想她还在,儿臣心里那点遗憾便也淡了。”
圣上不知何种意味看着他。
“自古以来,多情者臣,薄情者帝。做不了薄情的帝王,你此后便要北面长跪,称臣听命,你甘愿?”
“无妨。”宁王道,“大概儿臣就是个俗人,心也没法子那般硬。想到登了大位,身边却没了她,便觉得连御座都冷冰冰的,连富丽堂皇的皇宫都似是座孤城。想想那冷似铁的情境,儿臣就不寒而栗,那般儿臣即便坐拥江山,又有何趣。”
圣上看了他许久,方拍拍他的肩,让他起身退下了。
只是在他临去前,似玩笑的说了句,“见你如此执拗,父皇倒真有些容不下她了。”
这句话让宁王脊骨陡然生寒。
直到上书房的两扇殿门再次关上,圣上方长叹着收回了目光,闷咳两声后让屏风后的人出来。
“如何,你可还是先前的答案?”
禹王稳了心神,回道:“儿臣只想带多多走。”
圣上摆摆手,耷着眼皮靠着椅座,没有说话。
禹王立于御案前,面上沉稳,心里却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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