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持电话没挂就转了身,关容叮嘱:“他闹脾气呢,你给带一瓶奶什么的。”
“怎么闹脾气?因为你不去接他吗?”陈越持问,“还是不想上钢琴课啊?”
关容含糊地应:“谁知道呢,你别单手骑车。”
陈越持应了挂掉电话。他担心瓶子一个人在幼儿园,路上骑得快。到S大门口正好是红灯。
给瓶子买的奶和零食挂在车把上,袋子有点搅住了,他低头理好,抬头去望信号灯,正好看到街对面有个清瘦的身影。
脑子嗡一下炸了,灯还没变绿,陈越持已经松开刹车飞速冲了出去。到路中间正好碰到一辆车转弯,他逼不得已急刹车,双方在即将撞上的一瞬堪堪停住。他在车主“你不要命”的呵斥声中望过去,那身影不见了。
“姐!”
陈越持骑到刚才那人走过的路边,四下搜寻,用尽力气喊:“姐!”
路人纷纷转头,又不关己事地错身而过。陈越持喊着喊着没了声音,呆呆地骑在车上,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要去接瓶子。
赶到幼儿园已经放学好久,瓶子和老师在园门口等着。陈越持停车匆匆跑过去,瓶子抬起头瞅他一眼又低下头,不来牵他手也不开口。
“老师,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他一边道歉一边伸手,“瓶子来,跟哥哥去找容叔叔了。”
瓶子朝前一步,但是没有要他牵。老师示意他借一步说话,陈越持把零食袋交给瓶子,跟过去。
“您是瓶子的哥哥?”老师问。
陈越持答:“我跟他家里人很熟,今天都忙,所以我来接的。您应该接到过电话?”
老师点头:“是。就是想跟您讲一下今天的情况。”
去少年宫的路上,瓶子坐在后座,陈越持推着自行车走。小孩始终沉默着,陈越持喊了他几回他都不应,陈越持忖道:“我也没有爸爸。”
瓶子倏地抬头看他。陈越持冲他笑笑:“瓶子帮哥哥保守秘密?”
看他飞快点头,陈越持说:“我不仅没有爸爸,还没有妈妈。都去世了。”
瓶子张大嘴巴看着他,陈越持又讲:“我才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但是你看我现在都长得这么大了。瓶子不要听小朋友们乱讲,你有爸爸的,他也很爱你,他只是有事去了其他地方,离你跟妈妈稍微有点远。”
他担心自己说得太直白,正想怎么找个补,就听到瓶子开口了:“那他会来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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