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鼻孔里插着氧气鼻管,看着只像是睡得很沉,南笳有点不敢确定,手碰了碰他的手臂,皮肤是冰凉的,但她大拇指触到了他手腕的脉搏,总算放心。
南笳去办了住院手续,回到病房,守了半个多钟头,解文山苏醒了。
护士过来做了些检查,体征一切正常,南笳放下心来,准备回去给解老师收拾几身换洗衣物再送过来。
南笳让陈田田跟她一块儿先回去,拿上她家的钥匙先去休息。
医院离解文山的书店很近,打个车十分钟。
书店里灯还亮着,门没锁,不过“暂停营业”的牌子挂了出来,兴许是邻居帮忙挂的。
南笳进屋去,收拾了衣服、洗漱用品和身份证、医保卡,走到门口,又折回,从书架上拿了两本书。
关了灯,走出门,正准备锁门,忽听身后有停车声。
转头,隔着夜色,眯眼一看,路边停了辆黑色轿车。
车门打开,后座下来一个陌生男人,白衣黑裤的简单打扮,但身形修长孤拔,戴一副细框眼镜,有种清孑嶙峋的气质,与这市井之地有点格格不入。
男人目光十分平淡,“解老师已经休息了?”
南笳问:“您是过来买书的?”
“不是。路过这儿,方才看店里还亮着灯,顺便过来打声招呼。”
“您是……”
“解老师的学生。”
“那不巧,解老师住院去了。”
男人顿了顿,“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急性心肌梗死。送医院及时,没大碍。就是要住几天院。”
男人看了她一眼,“你送的医院?”
南笳点头,“我是解老师邻居。您要去医院瞧瞧吗?或者给解老师打个电话,再约时间?
男人往她手里提着的东西看。
南笳意会,“哦,这都是给解老师的东西,准备去趟医院给他送过去。”
男人往旁边迈了一步,伸手,拉开了车门,“麻烦带我过去看看。”
南笳犹豫一霎,还是上了车。
后座很宽敞,南笳在左边的座位上坐下,将装东西的两只纸袋放在自己双腿上。
空间十分安静。
南笳拿余光去看身侧的男人,他跷腿闲散坐着,手肘撑在车窗框沿上,转头看着窗外,窗户玻璃映出一张没有半分情绪的脸。
南笳嗅到空气里有一股冷冽的雪松味,过足的冷气把这车厢营造得像在冬日。
她没有出声,而显然男人也认为两人没有互相认识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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