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周濂月去了解文山那儿一趟。
傍晚时分,夕阳晚照橙红的光扑了一地,空气热度不减,半刻即能使人闷出一身的薄汗。
周濂月推开门,冷气扑面而来,夹杂一股沉绵的檀香味。
解文山笑着迎上来打了招呼,叫周濂月去茶室坐着,自己则走到门口去,将“正在营业”的牌子翻了过来,变成“暂停营业”。
周濂月早注意到了,每回他过来,但凡要留得久一些,解文山都会这么做。
这也是为什么,在解文山生病那次之前,南笳从没在书店里碰见过周濂月。她碰见的只有不明原因的“暂停营业”。
解文山烧了水,习惯性要为周濂月泡一杯龙井。
周濂月却指了指那小柜子的里一盒碧螺春,叫他泡那个。
解文山觉得疑惑,倒没多问什么。
沸热的茶水,尚不能入口。
周濂月一进门就留意到,书店里跟平日不一样,很乱,地上、架子上,全都堆放着书籍。
他透过缭绕的茶烟瞥了一眼,问解文山:“清理库存?”
解文山说:“我重新分了类,打算全部整理整理,书太多了,有时候我自个都找不着。”
“这么多书,也不找个人帮您。”
解文山笑了说:“我反正也没事儿,自己慢慢来就成,整理也是种乐趣。”
“别累着。注意身体。”
周濂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往斜前方堆叠得满满当当的储藏室里看了一眼,顿了顿,又眯眼细看片刻。
他冲着里面微扬了一下下巴,“那几个纸箱子,是南笳的?”
“哦,她寄存在我这儿的——我都快忘了,昨儿也没细看,以为是自己进货的书,开了一个,才想起来。”
“什么东西?”
“说是书,CD什么的。”
周濂月顿了顿,“能瞧瞧吗?”
解文山为难神色。
周濂月起身,“她要是怪罪,您就说是我执意要看的。”
走进储藏室,周濂月将解文山误开的那只纸箱搬了出来,将一旁的展示桌拂开了一角,纸箱子摞上去。
挽起衣袖,打开箱子,随意拿了两本书出来。
果不其然,都和上回在医院里,南笳交由解文山带回来的那本书一样的调性,很文艺很小众。
随意翻开,书里面夹了一张纸。
他顿了顿,才拿起来看,不算是书信,而是类似这本书的推荐语。
他瞟到最后面看了眼,落款处是一个“叶”字。
内容很简短:“南笳,这本书适合雨天的时候看,我建议你坐到窗户边上,最好是能看见高楼和天空的地方。是个有点沉闷的故事,但看完倒不觉得沉重。不开心没关系,不开心不是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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