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酒过叁巡。
白酒浓度很高,青玄不懂,一来人敬酒,为了回避舌头火辣辣的滋味,就闷头就直接灌嗓子。
女性不是不知道被灌醉后所遇到的风险,可连面对加班尚且不能说“不”,男男女女谁又能反抗酒桌中的权力压制呢?
在场的师兄弟也不好受,硬着头皮跟着灌下各种白酒,整只脑袋都红了,还不忘扯开领结,大着舌头拍着肩膀互相奉承,硬扯着微笑。
没有任何年轻人喜欢酒局。
酒桌文化是陈旧、腐化、堕落的,是上级对下级的服从性测试,它庸俗落后且毫无意义。
在场最恣意的恐怕还是杨导,尽管也喝了不少,但他纵横多年,尚且保留着清醒。
织麦的话被他当成是青玄借人之口求和,被人捧着这么多年,他确信他就是权威,不会有学生能跟他硬刚到底,特别是女人。
见到青玄不断被灌酒,也许是嘲笑她愚蠢,也许是于心不忍,杨导说了句:“喝酒要会喝,不要太实诚。”
“谈项目要知道控制喝酒节奏。”
“女生喝醉是比较傻的。”
跟所有位高权重的老男人一样,杨导不论何时何地都喜欢高高在上地教训女人。
青玄听闻,一动不动地望着眼前,没有言语,最后还是织麦帮她换了果汁。
织麦今晚没喝多少,她好像蜕去了内向软弱的外皮,化茧成蝶,今晚来人的敬酒都被笑眯眯地挡了回去,或是婉转周旋,以茶代酒。
爱让人成长、勇敢,蜕变成另一个更好的自己。
她此刻舒心极了,这个场景提醒她,与青玄师姐妹的情分近7年,比所谓的高中叁年翻了一番还要多,寻荟一定争不过她。
最后,饭局进入尾声,青玄还是呆呆地坐在位置上没有动作,织麦拽了青玄一把,耳语提醒她别忘记此行的目的。
青玄极缓慢地点了点头,异常地乖,一步一顿走到杨导面前,开始敬酒。
见到杨导喝了青玄的酒,织麦的心才略为安定下来,此事了结。
回去只能打车。
回忆起饭桌的场景,织麦感到有些好笑。
有个同届博士,喝一杯啤酒就倒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师姐你说他是不是故意装睡的,我怕全场最聪明的就是他了。”
不论是装睡,还是真的放任自己睡着,都是一种智慧。
自顾自说了半天,都没见身边的人有回应,织麦才发现青玄的不对劲。
青玄还是呆呆地看着前方,不说话,整张脸特别白。
师姐,难道,好像醉了?
有的人喝酒确实不上脸,见青玄此状,织麦内心一动,努力回忆起今晚青玄到底喝了多少。
青玄喝醉后特别乖,织麦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走路、转头、抬手都异常缓慢,随便一个回话都要想好久的样子,像卡了棉花的齿轮。
织麦觉得这样的师姐又好笑又可爱,捏住她的脸揉搓了一番,又吧唧亲了一口又一口,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第二天醒来,青玄头疼剧烈,四肢沉重,昨晚的回忆如同蒙上了一片薄纱,模糊的记忆不是很清晰。没喝过酒,昨晚一股脑地灌也太不知深浅了,青玄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原来喝醉了是种感觉,她低头笑笑,幸好自己没做什么太丢脸的事,还有织麦带自己回家。
织麦在做着早餐,青玄从后面抱住她,她浑身一震,好似想到了什么,两人耳鬓厮磨了一阵,织麦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青玄:
“师姐,生活需要仪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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