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看见,她才会害怕,才会提醒墨沉和穆灵雪,也只有她的提醒,墨沉和穆灵雪才会相信,不敢放肆的把人带走。
果然,他的担心是对的,没多久他就接到了赵先生的电话,说穆灵雪又来了,吵着要见琳莎拉。他趴在床上,没有愈合的伤口疼得他说话都没有力气,可他还是提起全身的力气,威严的告诉他,不怕被炸死,就让她进去……
之后,他就睡着了,穆灵雪有没有进去,怎么进去的,他都是之后才知道的!
知道她还在,没有被穆灵雪带走,他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继续趴在床上养伤,时而高烧时而低烧,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伤口愈合的效果一点都不好,有地方出现了溃烂。
马先生心急如焚,这种忧心的心情很快就传染了远处的赵先生。赵先生开始怨恨琳莎拉,对她冷嘲热讽,克扣她为数不多的两餐伙食,水果点心更是能减就减。
可是,琳莎拉和穆灵雪完全不是一个性格,给她吃,她就吃,不给,她也不要,也很少开口说话,不是坐窗边看书,就是坐在天台听音乐,看着天空一点点变黑。
这样的性格,让赵先生找不到更多的发泄口,只能踢凳子踢桌子,以示自己对她的厌恶!
琳莎拉视而不见,也不懂他的下马威是想玩哪样!
昏昏沉沉,时睡时醒,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接到穆灵雪的电话,说要他配合演一场戏,演好了就撮合他和琳莎拉在一起。他知道穆灵雪的杀伤力有多强,也知道穆灵雪言而有信。
他同意了,叫人撤走地雷,也叫人扶他起来。起不来,后背绷紧的伤口也根本无法让他挺直后背,他弓着腰,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他说这样不行,太难看。马先生说不打紧,等伤口好了,就又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他笑了笑:“你去拿纱布,把后面的伤缠起来。”等不了以后,他现在就要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他不允许自己在琳莎拉面前有一丝颓废的形象。
等马先生用纱布把后背的伤口缠好,他就一点点直起身,伤口在后背再次崩裂,新长起的肉重新崩开,疼得他满身大汗,白色的纱布也一层层染透,红色的血渍触目惊心。
“霍先生……”
“不打紧的……难受完这一阵子就好……”霍清寒不听劝,咬着牙,冒着汗,固执又倔强的要把后背挺直。挺直的那一刻,他险些晕倒,无力地靠在马先生的身上直喘粗气。
舵主气得没理他,他前脚跨出大门,他后脚就是在那里骂:“蠢货,蠢货,不可救药的蠢货……”
他笑了笑,如果他这一次能收获到幸福,他愿意做一个不可救药的蠢货!
回去的路上,他心情有点忐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琳莎拉,也不知道要怎么和琳莎拉相处。他中午的时候就能到家,而穆灵雪最快也要晚上才能过来,这一段时间他们怎么相处?
然而,他的忐忑却是多余的,回到家的那一刻,他根本就没有见到琳莎拉。赵先生说:“她知道您要回来,一直在房间里呆着没有下楼。先生,要不要我去叫她下来?”
“不用!”如此也好,不见面也就没有尴尬,他上楼去自己的卧室换衣服,换纱布,换药。纱布又是血又是血水,已经全部染透,衬衣上面都湿了不少。
马先生心疼,解纱布的手一直在抖。赵先生看到这样的场景,更是恨琳莎拉。出来,敲响了琳莎拉的房门,很冷地对她说:“霍先生回来了,还没有吃饭,你去给他熬点粥。”
“熬粥?”琳莎拉有点意外,那么多天不出现,一出现就要喝粥,这是外面吃多了油腻,还是生病了?
赵先生听她是反问的语气,不悦地蹙蹙眉头:“不会熬粥?”也有可能是真不会,她出身英国贵族,是含着金钥匙的出身的,身边多的是下人为她服务,哪里用得着她亲自动手做事。
谁知琳莎拉却说:“熬粥那么简单,有什么不会的。他想要喝哪种粥?咸的,甜的,清淡的,还是乱七八糟什么都放一点的及第粥?”
“还知道及弟粥?”
“自然知道,我姨母是中国人,她厨艺很好,我跟她学的。”
是的,琳莎拉的厨艺全都都是跟薛冰学的,来一次学一点,来得次数多,她学的就多。然而在英国,她却是没机会自己动手,凯恩不会让她自己动手,下人更是不敢让她亲自动手。
而她又是那么的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
嫁个心怡的男人,早起给他做早餐,晚上等他下班回来,闲来的时候,再一起出去旅游,带着他们的孩子……很简单的要求,很简单的生活,她就是要这种,可惜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找到……
霍清寒会放她走吗?她需要在这里和他牵扯多久?
“既然会做,那就做一份肉粥,肉沫要细腻一点,不要放生姜,不要放葱,可以稍微多点盐,油腥子刮掉,不能有油腻感。”赵先生按霍清寒现在的体质安排口味,其实霍清寒不挑食,他是一个受过苦的人,哪怕他现在看着很风光。
琳莎拉全部记住,换了一身宽松的粉色休闲装她就去了厨房,经过他卧室的时候,她停了停脚步,也只是停了停,并没有过多的想知道房间里的情况。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平静,以不变对万变,这样她才有离开的可能!
她进到厨房,打米跺肉熬粥,没有多大的功夫,一碗冒着清香气息的肉粥就做好了。她尝了尝味,比她吃的口味要咸那么一点点,却是不知道咸味够不够,叫赵先生来尝一尝。
赵先生本不想尝,又担心她做手脚,就尝了一口,眼梢不禁轻挑,哎呦,手艺不错哦,一碗普通的肉粥能做到这种细腻嫩滑的水准那是相当不错,比酒店也差不到哪里去。
至于咸淡,他觉得可以,而重点也不是咸淡的问题,而是霍清寒需要这种情感的反馈!
她端上托盘,他带她上去,到达门边的时候,他让她在外面等一下,他先进去。进去的时候,纱布已经换好,正在穿衬衣,霍清寒也像受了极刑一样,头发都湿得像水洗了一样。
他拎来毛巾,替他擦了擦脸,又擦了擦头发,等他穿好西服,又见他无力地挥了挥手:“都出去吧,我一个人坐会儿。”不能躺,也不能趴下,不然一会儿起床就更难受。
马先生想陪他,赵先生强行拉走,再让琳莎拉进去。马先生有点糊涂,看一眼赵先生,看一眼托盘上的粥。
“爱心粥,治伤良药,不懂?”赵先生关上门,小心说。
马先生更糊涂,指着门困惑地问道:“她做的?你让她做的?你让她做,她就做?”
“是啊!”赵先生心情不错地点点头,对她的厌恶不得不说,真的是减少了几分。
马先生觉得好神奇,怎么说琳莎拉也是清冷的公主啊,怎么可能这么听话。赵先生却是笑了:“她的修养不错的,没有前夫人的小心计,也没有穆灵雪的彪悍,如果她能和霍先生好好过,也是不枉霍先生这样护她。”
马先生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太神奇了……而琳莎拉进去之后,一眼就看见霍清寒坐在床边,身姿笔挺地坐着,像在打座练功似的。她不敢出声,怕打扰他,轻手轻脚地靠近。
而他还是听见了沙沙的脚步声,却以为是马先生没有走,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我想一个人坐坐,你出去休息吧!”
琳莎拉僵住,以为他在说她,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她进来的时候,赵先生是比划过嘘声手势的,所以他并不知道她会进来。不知道,就不可能是说她。而且,他的声音很沙哑,虚弱的沙哑,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声音擦着气管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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