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瞥到他线条瘦削的下巴,以及含笑微弯的唇角。
温柔恬淡,与世无争。
可不知为何,此人的站姿与动作,和天牢里的黑衣人有些像。
若这个人的声音,和黑衣人也很像,她便要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
在天牢服刑的最后那天,从未说过话的黑衣人,第一次开了口。
当时她被他舔得快晕厥过去,迷迷糊糊间听见他的声音,以为在做梦。
——知道错了吗?
——求我要你,不然,明天你将会更惨……
她自然是没有答应。
幸好她没答应,因为第二天,师父离殊就和真德来带她出去了。
这个黑衣人的声音,真像柳晏。只是此人的声音更阴鸷邪恶。
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此后,她经常梦见这个黑衣人,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天牢,被他吊着鞭打,衣衫尽裂,用湿哒哒的舌头舔她,问她知不知道错。
棉棉双腿下意识往里收夹,心口碰碰乱跳,脖子上的玉质项圈,微微发红,在吸走她的力气。
她连忙吸气稳住自己,项圈的光慢慢退散了去。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隐在转角,真德冷哼一声。
司奂这个蠢货,粘谁不好,粘这个毒妇。
不一会儿,那边传来司奂雀跃的嬉闹声,在催促她快点,嫌弃她饭吃太少,一点水都拉不动,非要他展示男人的力量,再接着是一下接一下的洒水声,以及司奂的鬼哭狼嚎,一时喊冷,一时喊爽,交织着知棉嫌弃的笑声。
真德忍了忍,最终还是忍不住走开几步,站到一块石头上,歪身去看竹丛后边的两人。
司奂化成了猫,趴在上享受水的冲刷,和知棉手指的抓挠,那又痛苦又削魂的模样,令真德不由噗嗤一笑。
她给司奂洗过不少的澡,每次都会被他可爱的模样逗得发笑。
忽然,有灵鹿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夹杂着惊恐之意。
真德心一跳,迅速扭头。
什么都没看见,仍是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小灵鹿们依旧活泼可爱,男子依旧温柔出尘,就好像方才那声惊叫是幻觉。
真德很快没在意,扭头继续看那边胡闹的两人。
男子缓缓低头,肩侧的乌丝,如瀑般随之滑落垂到胸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弄着一只灵鹿的额头,扬笑的嘴唇,微微噘起,向那只灵鹿发出低低的:“嘘——”然后用气音,像说悄悄话似的说道:“……别被他们发现了……”
明明仍是那个温柔的男人,那只鹿却在惊恐不安怔怔看着他,其中一只眼的眼眶缝隙,在不断渗血,顺着眼角,如断线的珠子滚落下去,眨眼就把灵鹿灰白的皮毛染血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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