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福应了下来。
曼娘见羊倌掏出个冷馒头啃了起来,心里不忍,便招呼道:“老人家,还请喝一碗热馄饨。”
示意李山给他端了过去,羊倌瞥了曼娘一眼,嘿嘿一笑,也不客气,接过便吃。
热乎乎的汤汁驱散了身上的寒气,雪白的馄饨漂浮汤中,薄薄的皮儿,厚实的馅料,一口下去真是解饿又解渴。
老羊倌颇为满意:“可以,这手艺算是我吃过里头的前三。”
李山在心里撇了撇嘴,小小一个羊倌好大的口气,曼娘那手艺在临安城都是数一数二的,自然是在穷山僻壤里头一份。
不过是一个羊倌,想来在乡下也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
他这么想着,就给羊倌递过去一个薄被:“老丈,山里雾大,盖上被子。”
“你这小子倒是个好心的。”羊倌嘿嘿笑,“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们指条道,莫要往前头去了,那个村寨被胡人占了。”
啊?
几人都愣住了。
曼娘更是立即就示意伙计熄火。
羊倌摆摆手:“莫急莫急,那一小嘬胡人散兵游勇,如今正在村里修整呢。我已经叫村里逃出来的人去岐州州府请官兵了,只怕很快官府就会来。”
饶是如此,四个人睡觉时还是颇不踏实,反倒是老羊倌,一夜打着呼噜,睡得极香。
清晨醒来,他们都收拾好东西,那老羊倌才慢吞吞睁开眼睛,嘀咕了一声:“吵我好梦。”
曼娘哭笑不得:“老人家,这山里既然不太平,您不如跟我们改道走,好歹我们有几个青壮年劳力,总安全些。”
老羊倌摇摇头:“什么青壮年,小肥羊还差不多。”
他拍了拍手:“原本今日要告别的,可你这小娘子做的馄饨皮薄馅大倒是难得,不舍得分开,不如你们跟我回我住的地方,等官兵剿匪了再过那村寨不迟。”
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曼娘便应了下来。
李山和伙计两人轮流帮老羊倌赶羊,几人走了一个上午,这才到老羊倌住的地方。
他居然住在一处垄塬下的沟壑中,挖了个窑洞便是住所。
老羊倌优哉游哉放下鞭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条鹿筋并一块风干的鹿肉:“前儿个在山里兽夹套到一头鹿,谁不成想是应着今日的口服,小娘子,这鹿肉便交给你了。”
曼娘见院落一角还种这些红葱,便拔下几颗,又去外头野地里拔了些野葱野韭。
他们带来的馄饨摊子上有些白面小米面,拿来活面醒发起来。
曼娘将鹿筋剁成小块,又加入山间的芋头,与各色酱料红焖起来。
风干鹿肉则切成薄片,与红葱同炒,而后剖开小米面饼中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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