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脸隐在暗处,睫毛低垂。
直到头顶最后一点光被人挡住,宋枝落抬起头。
简珩在她身边坐下,“睡不着吗?”
宋枝落没有否认,侧眼看他,“你也是?”
“嗯。”简珩靠在廊柱上,哑笑道:“活得太清醒。”
宋枝落笑不出来,她有时候很羡慕宋雨若,做什么事都可以由着性子来,不计后果。
她静默了一会,试探地问简珩:“你没想过找出杀害你父亲的凶手吗?”
宋枝落借着月光,看见简珩原本挺直的肩膀耸下,心一横,想把真相和盘托出。
就算再痛,简珩也有知情权。
却没想到,简珩扯起极淡的笑,“如果有的选,我宁可不知道,就老死在长安乡下。”
宋枝落一惊,听出简珩话外之意,“你都知道了?”
“嗯,我在姑妈遗物里发现一封信,信上说是王守义害死我父亲。”
原来他都知道。
那王明征当街羞辱他时,他是怎么忍下来的?
宋枝落侧眸,看向简珩。
不同于景离棱角分明的轮廓,简珩的面部线条几乎不带攻击性。
可他却像一条蛰伏的毒蛇,隐忍得可怕。
“那你知道王明征和王守义的关系?”
宋枝落问完就后悔了,她咬着唇别过脸。
简珩先是一怔,而后释然地笑了笑,“那天是你?”
当时他还唾弃自己的错觉,明明眼前人连性别都不相同,还在幻想不切实际的可能性。
纵然她绾起长发,但眉眼和气场又那么相像。
可事实告诉他,他没有错。
宋枝落下意识地做最后的挣扎,“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简珩忽视她的装傻,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从简徽手里救我一命,总要还吧。”宋枝落不想被简珩洞察太多情绪,漫不经心地说道。
简珩没有再追问,宋枝落为何女扮男装,又为何要和景离打交道。
既然有些事注定把他们绑在一起,那他有的是时间,等宋枝落亲口告诉他。
夜风吹来,卷着简珩压低的声音,让宋枝落瞳孔一缩。
简珩一字一句地说道:“锦江案可能和皇后死去的嫡子景琮有关。”
宋枝落红唇微张,有些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景琮的死有蹊跷?”
简珩扯起笑,点了点头,“一个未满十岁的当朝太子,宫人怎么可能放任他一个人跑上阁楼?”
宋枝落垂下眼睑,像是有了答案,“所以你来太医院是为了入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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