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蔓苍白的脸上,映照着红灯笼的微光,吃力地扯起一抹笑,“一命换一命。”
宋枝落睫毛颤颤,“但如果你不杀景宣,他也难逃一死。”
“可从我嫁给景宣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变了……”
姚青蔓目光越来越涣散,嘴里的血也在不停地淌出来,逐渐和大红色的嫁衣融为一体。
景弈,对不起是我食言了,没能治好你的病。
直到她的手从宋枝落的手心滑落,无力地垂在腰侧,双眸也一点点阖上,再无生气。
“青蔓?”宋枝落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却全无应答。
她的指尖轻轻搭上姚青蔓冰凉的手腕,心脏收紧。
是鹤顶红。
宋枝落从未想过,姚青蔓会死在自己面前。
……
走出宣王府时,天飘起了小雨。
雨丝打在宋枝落的脸,她连眉都未皱,麻木感漫上心头。
直到大内监牢外,宋枝落目光所及是景离那张冷峻的脸。
像在责怪她淋雨。
但责怪的话并没有出口,景离只是心疼地把宋枝落搂入怀里,“出什么事了?”
细密的雨声没能盖住宋枝落的声音,“景离,姚青蔓死了。”
可下一秒她的身后传来一道压抑至极的声音,“你说什么?”
宋枝落缓缓转过身,看见一米之隔处,景弈剑眉紧皱地凝着她。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揉了太多情绪。
“我说,姚青蔓死了。”宋枝落残忍地重复了一遍。
景弈瞳孔骤缩,思及方才来下旨的太监所言。
“今景宣认罪,弈王即刻释放。”
他怎么会想不明白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一股彻骨的冷意在四肢扩散,他不自控地往后退了一步。
宋枝落把留有姚青蔓体温的信和玉葫芦递到景弈手上,轻声说:“她留给你的。”
景弈看到玉葫芦眼底一瞬染了红,情绪在失控的边缘拉扯。
这是姚青蔓去年生辰时,他送的礼物。
他动作极慢地看完了整封信,觉得心脏被狠狠地剖开一道口子。
每一次呼吸都疼。
到最后他伤心欲绝地蹲下身,任凭信纸飘落在地,被雨水浸湿大半。
宋枝落瞥到信的最后一行,字迹已被泥水晕开,但那句话依旧可辨。
“若有来世,愿你无病无灾。”
就连宋枝落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姚青蔓对景弈的爱,也许比她认为的,还要深。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