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人拿走酒又围住的时候,就明白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只能认命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审判。
赵珊珊才不管她有多恐惧,反而她越是这样苦着脸等死的样子越称她的意。
不知过了多久,盛颖琪一直在昏沉中担惊受怕,好不容易重新打起精神,是因为忽然发现身边这些人聊天聊得很起劲的声音都没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又惊又怕地微微抬头,果然原本在桌前围着的人都让开了,一双穿着西裤笔直修长的腿站在面前。
“倪天泽,来得挺快的嘛。”赵珊珊的声音同时响起,却是娇媚得很,晃着酒杯走到他身边丢了个媚眼,“好久不见。”
盛颖琪浑身瑟瑟发抖,赶紧一闭眼又把头压得低低的,两只耳朵红得滴血。
“好久不见。”
倪天泽没什么表情地对这些人扫了一眼。都一个圈子的,大多从小都认识。但倪天泽看她们的眼神跟看路人没区别。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额头已经抵着桌面的盛颖琪头顶上,正要开口,赵珊珊又一气在旁边抢着问:
“对了,今天颖琪说了不少关于你们的事。听说你们现在都住在一起了。”
倪天泽犀利的目光只瞥着盛颖琪:“她说的?”
“呵呵,”赵珊珊只是笑,又把身体往他身上靠,“她说的可多了。还说你们要结婚呢,不会是真的吧?”
倪天泽眼中掠过一道利光,目光深不可测的幽黑,但语气上更淡漠了:
“她说的?”
“当然是她说的呀!这么多人都听到了,不信你问!”赵珊珊看他眼里只有盛颖琪,自己做多少花样他都看不见,不禁气恼起来,“盛颖琪,你自己说,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站在盛颖琪身旁的人也动起手来,推了她一把。她的身子歪到一边,一动不动,眼睛紧闭,只想装死。
倪天泽看了她那满脸红扑扑的酒晕,皱眉:“她到底喝了多少?”
“就一杯而已……”赵珊珊看他走过去弯下腰摸着盛颖琪的脸,动作亲密,直气得牙痒痒,终于不屑地嗤笑,“盛颖琪,别装了,就一杯长岛冰茶你能醉成这样?赶紧起来把话说清楚!”
这里是角落,桌子旁边又为了这么多人,光线不好,倪天泽低头凑得很近,看了一会儿盛颖琪的状态,她脸皮发烫,呼吸急促,看着失去意识,但嘴唇又在发抖。
他多少知道怎么回事了。于是把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伸手把她抱了起来,转身往外走。
赵珊珊看着他们竟然就这么要走,气急败坏,这么辛苦把倪天泽弄来,现在怎么能轻易就让他们走?
她挡住倪天泽的去路:“哎倪天泽,你还没回答我,你们是不是要结婚?”
以倪天泽现在的身份地位,如果他要结婚,尤其还是和盛家联姻的消息传出去,那就是金融界的大事,明天就能引起股价震荡。
兹事体大,她笃定倪天泽不敢信口开河,为了遮掩盛颖琪只是他情妇的事就随便糊弄。
倪天泽犀利的眼神对她扫过来,杀气腾腾的竟让她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他露出嘲讽的表情:“我们要结婚怎样,不结婚又怎样?和你有什么关系?当年你拦着我非要给我情书的时候我的回答已足够明确。这么些年过去,赵小姐难道还对我心怀期待?”
赵珊珊没想到他会陡然提起这事,脸色顿时黑如锅底,又被周围人的眼光看过来,顿时比刚才更尴尬十倍。
她浑身颤抖,脸色发青,冒着火星的眼睛瞪着他大叫:
“谁、谁给你送过情书了?你也太自作多情了!我那是、是帮帮别人给的!你看都没看怎么知道是我我写给你……”
“哦,原来不是你吗?”倪天泽不以为意,淡然一笑,“那是我搞错了。这么多年你时不时就跑来对我嘘寒问暖,发张照片也要@我一下,看来都是我误会了。不过既然你没对我表示过好感,那我结不结婚,和谁结婚,就更没必要对你交代。放心,真有喜酒请帖我定会派到赵家,不会漏了你的。”
因为倪天泽突然到来,他们这边围起来的人越来越多,赵珊珊脸上十分挂不住,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胸口气得急剧起伏,望着倪天泽怀抱盛颖琪从容离去的背影干脆破罐破摔起来:
“倪天泽!你就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盛家求你救命,你就要盛颖琪给你当情妇,这明明就是事实,你敢做却不敢认?!”
倪天泽停下脚步,缓缓回身,看着似笑非笑,但赵珊珊能很清楚地看到那眼神阴戾晦冷,是极度的冷傲:
“这些所谓‘事实’是谁告诉你的?你凭什么认为你所说的就是‘事实’?赵小姐,你难道不知道不是谁都能任由你无凭无据败坏别人名誉制造舆论风暴?我的律师信最迟明天下午会发到你办公室,希望你最好有足够的人证物证和我法庭上见!”
赵珊珊没想到他竟然还来真的,倒吸口冷气,一时说不出话来。
但她毕竟不是被吓大的,况且现在众目睽睽,她更不能丢这个脸!很快她也冷笑:
“倪天泽,你别以为区区一封律师信就能把我唬住,说得像谁家没律师一样!我的问题你一个都不敢正面回答,说了半天全是在绕弯子。到最后都不敢肯定地说一句你们是男女朋友,你们将来会结婚!你越是这样我们越明白什么才是真相。你这个孬种!难怪当初盛颖琪会拒你婚!拒得好!”
盛颖琪在倪天泽怀里猛地抖了一下,头埋得更深,两手揪着他的衣服全是颤抖。
倪天泽眯起眼睛,冷厉地瞥着赵珊珊:
“她当初拒绝我,是她的自由。现在和我在一起,同样也是她的自由。从头到尾这都是我们两个自己的事,凭什么要对你一个外人做交代?你赵家这几年极尽所能制造舆论做空股市,盛家一倒你家投机渔利得还少吗?怎么,现在准备把主意打到我倪家头上?”
赵珊珊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倪天泽确实不好对付,从前她就知道。但她现在也不是娇娇小姐,任由对手轻易就把话题带走。她只依然怒吼:
“你不用想着转移话题,我家当然有我家的生财之道,你也管不着。你现在只需要说清楚,盛家难道不是因为拿盛颖琪做筹码才换来你的合作?盛自豪新公司的合伙人不就是你倪天泽吗?”
倪天泽冷眼看她:
“你家有你家的生财之道,我自然也有我的。我和盛自豪合作是纯粹的商业行为,你现在打听的事涉及我们的商业机密,我根本没必要对你做出任何解释。你要觉得有问题就去证监会工商局举报我,别在这儿像个市井泼妇尽跟我掰扯那些你管不着的事。这么有空操心别人,不如赶紧召集起你家律师,商量怎么应付我的律师信吧。”
他轻蔑地一笑,抱着盛颖琪转过身继续往外走,所经之处惊疑不定的围观人群纷纷让道。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泰然自若地走出了会场,只留下身后气得发抖说不出话来的赵珊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