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天泽是一点没谦虚,他做饭的手艺真是相当一般。吐司还算有机器定时控制成色,煎蛋就煎得过老,还有焦糊。
“太久没弄,手生了。”他没什么表情地铲起蛋,但不是放进盘子。
盛颖琪本来还在旁边想说两句安慰的话,没想到他这么干脆,根本连个字都来不及说,蛋就进了垃圾桶。
“也没有很糟啊。”她满脸遗憾地看着躺在垃圾桶里的煎蛋。
倪天泽没有二话,又煎了一个。
“哎哎——”盛颖琪赶紧捧着盘子在垃圾桶前拦住了他的锅铲,“这个没问题呀!”她白他一眼,拿叉子拨拨拨,硬是把那个又老又焦的蛋接到了盘子里。
“都焦了。”倪天泽鄙视地瞪着那个蛋,眉头皱得死紧,像是在跟自己生气,“就是个蛋而已,有什么可惜的?我再给你煎一个,这个别吃了。”
“挺好的。”盛颖琪拿起早就准备在手边的叉子切了一块,放进嘴里,焦是有点焦,重点是没放盐。“挺好的!”她边吃边点头,给他比大拇指。
倪天泽早料到她只会做鼓励式点评。不仅是对他,对谁她都这样。但他对自己的要求向来严苛,不达标就是不达标,谁鼓励都没用。
“别吃了。”他只淡淡地说,又拿过个蛋敲开放进锅里。
盛颖琪没理他,依然认真地把那蛋吃完了。边吃边看他单手开蛋,觉得这动作好帅。继而又从这一系列的动作聚焦到他的手——忽然留意到,他的手真漂亮!
手指修长匀称,指甲光润整齐,整只手骨节分明,动作利落又充满力量感。继而她又开始联想到这双手在她身上制造出的让人脸红的效果……
然后,她就真的脸红了。
羞答答地把那蛋吃完,那边新的蛋也好了。
“这次好像还行。”倪天泽为了煎出个像样的作品,全程都很专心,也没留意她在看哪里,只把蛋铲起来,“盘子。”
盛颖琪赶紧双手捧上,第三个蛋安然滑进盘子里。
她用叉子切下一块放进嘴里。
“嗯——”她扬起眉毛,惊喜地看向倪天泽,“好吃!”
她喜欢吃溏心蛋,这次的蛋煎得恰恰好。她赶紧又切下一块,叉起来送到倪天泽嘴边:“啊——”
倪天泽含笑依言张嘴让她喂了。
“是不是?很好吃啊!”盛颖琪很兴奋,就好像他不是成功地煎了个蛋,而是发明了一个前无古人的煎蛋法,让她眼睛亮闪闪的,目光里充满了崇拜。
这让倪天泽就算觉得她这还是鼓励式的夸张,也不得不说很受用。他含笑看着她,冷静地说:“没放盐。”
盛颖琪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有什么关系?一样很好吃啊!”她一副不打算理会任何负面意见的护短表情,吃得从容又优雅,“这完全体现了厨师精湛的技艺。”仿佛在她嘴里的不是个煎蛋,而是道米其林三星顶级料理,边吃边流露出陶醉,“无调料的添加更突显了食材本身的质感和天然纯正的口味,这种手法没有几十年的专业经验是不可能做到的!”
倪天泽翘起嘴角,给她抹去沾上嘴唇的蛋黄:“我做饭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几十天。”
“那就是天赋!”盛颖琪郑重而敬畏地对他上下比划了一下,“倪大师,你是拥有做菜绝顶天赋的奇才!”
倪天泽只是似笑非笑充满深思地看着她:“你也很有天赋。”
“嗯?”盛颖琪把最后一口蛋塞进嘴里。
“拥有绝佳的鼓励型口才。”
盛颖琪眨眨眼睛,听不明白:“什么叫鼓励型口才?”
“在对人鼓励的时候,口才会突然变得很好。”倪天泽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发顶,轻声说,“拥有这种天赋的人生性善良,容易看到别人的闪光点,夸人都发自真心,真心实意的夸赞不需要过多思虑,就会比那种挖空心思的假意吹捧听着入耳入心。”
他突然这么直白地夸奖她,盛颖琪意外得都紧张了。
丝毫不夸张地说,虽然他们认识了这么久,还从没听过他夸过谁,现在被他冷不防地夸了,还说了这么多,简直像突然天降神迹,盛颖琪满脸通红,完全不知怎么反应了。
“哪有……”
她一手拿着盘子,一手拿着叉子,嘴上吃得油光水亮,还不能把脸埋进他的睡袍里,只能脸红到了耳根,低下了头。
倪天泽也低头看着她,眼神温柔,嘴角含着笑意,屈指用指背在她滚烫的脸颊上摩挲了两下,接着扶着她的后脖子,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
盛颖琪羞涩但安静地靠在他怀里,这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甚至比夺去她初夜的满足感更强烈。
真好。他想。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她在我身边,以后都不会离开。
那句话又冲到了他的喉间,躁动不安地想要冲出来,但犹豫再三,还是被他死死摁在了原地。
盛颖琪看着软和好欺,但在某些地方又冷酷得让他心悸。
他被拒绝过,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开会被再次拒绝的警戒线。这个世界上最能给他致命一击的就是她,被她伤过的地方三年时间过去到现在都还没长好。如果再来一次,他恐怕真能生不如死。
所以这样就行了。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可以什么都不提,不需要她遵守任何承诺,只要她安心待着就行。
盛颖琪吃的油汪汪的嘴被他突然这么一拉,没有印在他睡袍上,而是直接印在了他大敞衣袍的身体上。
她的个头刚刚超过他的肩膀,所以这一嘴油几乎是“啪唧”一下亲上了他的锁骨。她觉得更丢脸了,呼噜了一声想要挣开,结果他搂得紧,根本没挣动。
鼻端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盛颖琪脸埋在里面,腿心又开始弥漫湿意,很快腿都软了,只能安静老实地靠着不敢再动。
“你待会儿想干什么?”
倪天泽搂着她,忽然问了个极为日常的问题,而且是他们之间到目前为止几乎没有触及过的日常。
“嗯……”盛颖琪想了想,因为他的胸膛又宽又暖,实在很好靠,于是尽管手里拿着东西,手臂还是下意识搂住了他,“我也不知道。你想干嘛?”
这话一出口,她就又红了脸,总觉得自己最近满脑子都是那种事,弄得连这么普通的问句听起来都很像想让他干点什么。
但没想到倪天泽只是抱着她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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