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人虽然没能跟他并驾齐驱,却始终跟在五尺开外的距离,未曾落下,马术同样不俗。
关键是,那人身上系着一条连身围裙,是洗到发白的浅蓝色,系带束在腰后,随风飘飞。
谢陟厘!
路山成只见风煊搭在椅子上的手骤然握紧,指节发白,顿时就很想冲过去把严锋扯下马来暴揍一顿。
这货是怕主子气得不够狠吗?回营就回营,怎么还把那个谢陟厘拐走了?
那日虽说风煊给了明话,说什么谢陟厘是救命恩人,别无他意。但路山成心说我一天十二时辰就差没有跟主子睡一张床上,谁救过主子难道我还能不知道?
既然“救命恩人”是假的,“别无他意”自然也是假的,并且又因为主子居然会为她编造这种谎言,更让路山成如临大敌,分外戒备。
后来谢陟厘在马厩里和风煊吵翻,路山成是最最欢喜的那一个。
原因无它——迷惑主子的妖女终于走了,主子终于安全了。
现在路山成别无所求,只求老天爷不要再让谢陟厘有机会回到主子的视线。
可老天爷偏偏和他对着干,居然派个严锋来把人拐走了。
一定是谢陟厘那个妖女故意安排的!
路山成握着拳头义愤填膺。
“要不要我去把他们追回来?”路山成立即请示。他一要追上去把严锋揍成猪头,然后把责任全推给那个妖女。
风煊眉头皱得很紧,眉峰压得低低的,“去传胡鹏。”
胡鹏便是胡校尉,他入伍多年从未上过点将台,一上来就见风煊眉眼森冷,当场便有些腿软。
风煊沉声问:“你手下的谢兽医和严郎将离营了,你可知晓?”
这着实是件极其平常的事,胡鹏一听是问这个,忙答:“是。这场腺疫应是从马场那边传来的,所以大营排查之初,我们便通知了马场,如今马场也在排查。严郎将过来问这边借人手,小的便派谢曾医过去帮忙。”
“既是人手不足,为何只派一个去?”
风煊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视线还落在校场上,仿佛是随口一问。
但胡鹏立即就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叫到这里来了,大将军的意思是——你派谁不好?为何偏偏要派谢陟厘?
胡鹏连忙跪下:“马场里的兽医人手其实是最足的,严郎将要人,要的是能主持大局统筹排查的人。小谢是医治此病的能手,她一去,定然是人到病除,整个马场的马匹都保得住,所以小的斗胆,便将她派了过去。”
风煊依然望着校场上的两军往来,手指在椅子扶手上微微画着圈:“……她的医术很好?”
胡鹏斟酌着道:“旁的不知道,单就腺疫来说,当在小的之上,军中无人能及。”
风煊的手指顿了一下。
阿厘字都识不全,背一段医书能磕绊成八截,想来当兽医的水准也十分有限,不然她上一世怎么会改当医女,还立下要去太医院的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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