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陟厘正含着一口饭,开不了口,腮帮子鼓得像攒棒果过冬的松鼠一般,只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猛点头。
风煊被她这副模样可爱化了,手忍到发痒,才没去捏她的脸颊。
他花了点力气才能板正脸色,道:“那好,以后别再叫‘您’了,见外。”
谢陟厘还以为是有什么正事,比如说像今天打探军情这样的,因此忙忙地把一口饭咽下去,咽到一半差点儿被他这句话噎着。
就这?
“是。”她道,“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
这一日来回奔波,谢陟厘确实有点累了,饭后抢着收拾了碗筷,便带着小羽洗漱上床。
正要吹灭油灯的时候,风煊忽然在房门上敲了敲,“阿厘,接下来我要借重于你,想告诉你一句话。你不用出来,我说一句就走。”
谢陟厘的外衣正披到一半,闻言忙道:“您说。”
门外“嗯”了一声,调子微微上扬,含着一丝鼻音。
谢陟厘有个秘密,每回她听风煊放低了声调说话,总觉得从耳朵那一点开始,半边身子都有点酥酥麻麻的。
她顿了一下才改口道:“你……你直管吩咐。”
“我派你去做的事分外要紧,所以需要你分外沉着,无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要心慌,路上一定要当心。因为你身负重担,所以须得照顾好自己,知道么?”
谢陟厘用力点头,点完才发现他看不到,应道:“是。”
门外风煊静了静,片刻道:“那,早点睡吧。”
谢陟厘对着房门道:“您……你也是。”
门外似乎传来了一声低低的笑声,紧跟着脚步声远去,对面屋子传来关门的声响。
谢陟厘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坐着,有点出神,小羽扑到她身上:“阿厘。”
谢陟厘听他的声音好像有点闷闷的,便点了点他的鼻子:“怎么了?”
“我听她们说,你招了他做女婿,是真的吗?”小羽皱着一张小脸,“你要嫁给他了吗?”
“怎么可能?”谢陟厘抱着他,脸埋他小小的肩头,“等以后你就会知道,他跟我们是不一样的人,他会跟我们一起住,一起吃饭,都只不过是这段日子的事罢了,很快他就要走了。”
“他要走?”小羽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那我再也吃不着他做的菜了吗?”
谢陟厘笑了,心说大将军亲手做的菜,世能有几人吃得到?吃这一顿已经是运气了:“是啊,所以你就趁能吃的时候多吃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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