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兵士轰然应诺。
程商便是这个时候来的。
程商年近四旬,同北狄打了二十余年仗,对北狄知之甚深。路山成等人只是对豪迈表现出惊奇,程商却是立即便想到了北狄神庙中的传说。
程商年纪长些,心思也沉稳缜密得多,出来寻人时不忘备下衣食所用之物。
此时众人就地扎营,程商亲自捧着两套衣物进来:“行军之际,万事仓促,这是从索文部族中所得,大将军和谢姑娘请凑合着用吧。”
两人这番出生入死,一身衣裳确实破烂不堪,谢陟厘连忙向程商道谢。
程商恭恭敬敬道:“能为姑娘效劳,是末将的福分。”
谢陟厘:“……”
倒也不必如此恭敬。
虽然在传言中,她早就是“大将军的女人”,但人人都觉得她不过是个宠姬而已,客气归客气,绝不是如程商这般。
这倒让谢陟厘有些不适应,连忙还了一礼。
此时亲兵来回禀:“旁边小帐篷已经铺设完备了。”
按风煊的意思,住一处帐篷便好,反正这么些天两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谢陟厘脸皮薄,且豪迈是生人勿近,对着谁都呲着尖利的狼牙,每一个进帐篷的人都给它吓得不轻,谢陟厘便带着豪迈歇在了旁边的小帐篷里。
这是多日以来,第一次睡上枕头和被褥,谢陟厘大有重返人间之感,这一觉睡得分外沉,睁眼时已见门帐外头一片明亮。
谢陟厘连忙起身。
程商正领着部属在不远处给马匹上鞍,一瞧见谢陟厘,便远远迎上来行礼。
他失去了一条手臂,一边袖管空荡荡的,谢陟厘问道:“程将军的伤可还好?”
“曹大夫妙手回春,末将的伤已无大碍了。”程商道,“姑娘是往大帐去吧?大将军说了,待姑娘醒了便出发。”
这么多天,谢陟厘已经养成了习惯,睁开眼睛第一事便是要去看一看风煊如何,此时被人点破倒有些不好意思,只含糊“嗯”了一声。
程商脸上带着长辈的和蔼,含笑道:“姑娘与大将军同生共死,不离不弃,实是三生良配,天作之合,末将可是盼着能早日喝一杯喜酒呢。”
谢陟厘从前就觉得同人打交道是一件十分复杂且难办的事,此时这种感觉达到了巅峰。
她全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说是,那脸未免有些大,说不是,她也不能否认风煊对自己的心意,最后只好匆匆扔下一句“说、说笑了”,逃也似地进了风煊的帐篷。
风煊正在和路山成商议后续的战事,抬眼见谢陟厘进来,只觉得眼前一亮。
北狄人尚白,谢陟厘穿着一身雪光般耀眼的白衣,长发如往常一样辫成一条长辫,头上戴了顶圆而小的白帽子,帽子上镶着红宝石,沿边垂下一圈白纱,那是给北狄贵族女子遮挡风纱用的。
这一身美丽至极,风煊的脸色却瞬间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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