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软,不像抱怨更像撒娇。
殳絮心都化了一半,力道轻了点,又故装凶残地磨人耍赖:“我不管我不管!你让他去打嘛,今年是和其他学校的比,输了很丢脸的!”
施今倪很无奈地惯着她:“你问他啊,又不是我打。”
殳絮立马转过头,像得到了皇帝口谕的御前侍卫,狐假虎威的气势很足:“漆司异,你听见没?”
“听见了。”他点头。
“这招还挺管用。”殳絮这才作罢,心情很好地哼起了小曲。
回位置上去的时候,她外套衣摆的摆动幅度太大,不小心把施今倪的笔撞落在地上了,径直飞到了漆司异的桌下。
殳絮眼睛转了下,没急着去捡。反倒推着施今倪起身过去,还要装模作样地说一句:“两国相争,和平达成诉求。我很有诚信道德的,把人质给你送回来了。”
施今倪真是要被她嘴里这些有的没的给逗笑,蹲下身从他腿边上把笔捡起。就着这个姿势抬头,确认了一遍:“所以你真的会去打篮球赛啊?”
“要去。”他屈指抬起她下颌,散漫地抚了抚她被捏红的脸,“不然人就不还给我了。”
“……”
施今倪羞愤地拍掉他没个规矩的手,回位置上坐着去了。
本来昨晚听了点小道消息的个别群众还不信漆司异有人了,但今天在考场上坐着的人。看完他们几个人聊天的全程,心里也都有了数。
而最该看见这一幕的柴近芝,今天却是和监考老师一块踩点来的。
她进教室时看见座位前面的漆司异也有些讶异,但又或许是想到什么,往后再一瞥施今倪,脸色很快沉下去。
监考老师没换人,今天还比昨天多了一个本校高三的数学组长,车汪坐在教室后面。
有过昨天施今倪和柴近芝“作弊”的前车之鉴,在发数学答题卡时,车汪警惕再三地提醒考生们:
“这次考试的考题会比以往难,能检验大家知识掌握的水平如何……但这次考试的题型不一定代表高考,这只是一次考试,希望大家都能发挥出最真实的水准。”
句句不提施今倪,句句却都在点她。
她索性低着眼,懒得抬头。
深中的那位监考老师不知道施今倪和柴近芝平时的作风,只是在这场考试里也格外关注她俩了。
结果看了小半天,施今倪是没什么问题,坐得板正规矩,脑袋都没歪一下。可是她旁边的柴近芝……她前面那男生的问题倒是很大。
这会儿离截止考试的时间还差半个钟不到,漆司异的答题卡已经写满了,却有意无意地摆放在桌沿的位置。
从后面的角度来看,解题步骤无疑都清清楚楚。
她上前去提醒过一次,在考场上转了半圈返回来,发现他又把答题卡那样放着。
“你和这位女生,出来。”监考老师是个戴着眼镜的小个子女老师,踩着低跟鞋又闷着火,“哒哒哒”地把两个人一起叫到了走廊上。
考场上响起一阵躁动,都往窗户外看。
里头的车汪拍了下讲桌:“别吵,自己检查一下答题卡的选择题有没有涂错,快收卷了啊。”
他作为朗御高三年级的数学组组长当然认识漆司异,走出去问怎么了。
“你们朗御的是真把监考老师当傻子吗?”女老师指着这两个人,气不打一处来,“昨天纸条被抓了,今天学聪明了啊。”
柴近芝自己也委屈,猜到漆司异这一招“故技重施”是为了谁,红了的眼圈憋出水意,怒视他:“你至于吗?”
漆司异懒懒地倚靠在墙边,没有半点被老师拎出来的自觉性,手插兜回视过去,不解地扬眉:“嗯?”
她头一次在他面前这么不顾形象:“你别装了!你就是在针对我。”
漆司异扯了扯唇,这个漫不经心的笑里是“才看出来吗”的潜意思。
柴近芝气得急急转过头,辩白道:“老师,我没有抄他任何一道题。”
那位女老师见他俩这样的谈话,也有些摸不清头脑:“那他是故意把答题卡那样放的?”
柴近芝斩钉截铁:“是。”
“不对啊,不能这样理解。”漆司异慢条斯理地看向那位女老师,眼皮冷淡地掀着,“您昨天和我们的教导主任是怎么说的?‘成绩好的给成绩差一点的丢纸条,还能因为什么’?”
车汪昨晚也在教师群里听说了这事,现在才是慢慢回过味来了。
“那只要我想,就可以冤枉考场上任何一个人。”漆司异斜了下额,倨傲又居高临下地低眸。
脸上虽然是在笑,但话里话外都是冷飕飕的补刀。
他看着柴近芝,英挺的眉眼间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懒而慢地质问:“你说我针对你。那我是不是能说,你也针对了她?”
“……”
在考场上闹出这种事没这么容易解决,他俩照例被喊道了教导主任那。
这几个人平时都是全校前几名的成绩,这两天居然轮流因为“舞弊”被抓。教导主任听完都头疼,问这位少爷到底是想怎么办。
漆司异的诉求其实也简单。
要认为他们作弊了,就和昨天的处理办法一样,把两个人这科的成绩都作废。没认为作弊的话,那就两边的惩处都该不作数。
他要明目张胆地闹这一出,教导主任肯定不能像昨天那样为了结果而匆匆忙忙定论。
最后给出的解决方案就是:施今倪和柴近芝的物理答题卡由老师亲自批改,不弄混到扫题机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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