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析突然心领神会,她想起了她娘和祖母姨们那么喜欢她。
她问道:“为什么家里这么多年,从来没提起过我有舅舅?”
族长摸了摸她的头:“你家里不准提这些,怕你娘和祖母伤心,你在你家也不要提。”
说着安静了下来。
族长不说话,只看着她。
木析涩声道:“老祖宗,这次去的地方,有人得了伤寒。”
族长的眼睛突然瞪大,她很快就领会到里面木析的言外之意:“死的人很多?”
木析道:“消息不确定准不准,但过半。”
哪怕是以族长的抗压能力,都差点昏过去。
她好久才回神了,看着木析焦急的脸,她道:“消息不能传出去,再等等,不一定所有地方都有。”说着她看向木析,这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啊,她记得木析是腊月的生日,还小着呢,却已经能抗起这么多事了,处事稳妥,思虑周全。
族长:“好孩子,你不要有心里负担,这事不能怪你,既使你在家也改变不了什么。”
可等她出来后想的是,这怎么可能不怪她呢?
她明明知道这次水患,官府是征了徭役的,但她觉得自己是秀才,家里受她庇护不会出事,族里出了一个秀才,那些衙役怎么着也不会太过为难族里,她知道有代役这种东西,她放心的很。
她抄写过律书,知道秀才免徭役,所以她安心的很!
可木析分明也很清楚,这些年朝廷上的律法一直不停的变来变去,她还没进入官员系统,消息闭塞,她是怎么安心的?
亏得她还自诩小心谨慎,细心周全,她哪里细心周全了?她但凡是不那么自信些,但凡是早些关心下这事对底下地方的影响,她不是没有办法早些知道,早些避免的。
若是她亲自打招呼,又有足够的银俩,怎么着这场祸事也不至于波及到她三哥啊!
没多久老师的信传来。
她哥哥大致在哪确定了,可一时之间找不到人。让她不必太过忧心,她哥哥那地儿还没爆发伤寒,她哥哥不出意外当是无事的。
木析心口这才轻松了些,回到家这一个月她都没有温书,可当她想温书的时候却无法静下心去读了。
心口太闷了,始终觉得压抑,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怕让父母担心木析没有请大夫给她看。
老师的信传来,木析就告诉了木父木母,最近又陆陆续续回来了不少人。
回来的人越多,伤寒爆发的事就越瞒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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