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外待了一年后,我就回了国,在芜东大学完成大学剩下一年的学业。
大学毕业后,苏子妙推荐我进了一家条件很不错的外企。
在公司待够了满一年,我顺利实现了第一次升职。
我带的小组完成了一个出色的项目,借着集体出差的契机,我预备晚上定一个包厢,搞庆功宴。
出发前,我才知道,这次出差的地方,是西莱。
这个地名我当然是熟悉的。它和一个人的人生轨迹有着原始的缘分,
但我和那个人的缘分又如何。
我也不知道了。
和骆寒有两年多没有联系。
我换了手机,原本的微信上很多聊天信息找不回来。后来搁置了些时间,我就不知道该如何和骆寒开启新话题,后来我朋友圈的不少动态,他也没有再点赞。
就好像有些人,就随着分开的时间越来越长,也顺其自然地走散。
我让同组的同事订一个不受人打扰的包厢。可他们偏要选一条露天野餐的夜宵摊,在漫天星子下撸串喝雪碧。
“你们是不是要给我省钱啊?”我打趣道。
“那可不是,栀栀,你知道吗,西莱最有名的美食街就是这里,包厢里饭菜谁没吃过,这种正宗的麻辣味道才值得专门来尝一尝呢!”
说得也有道理。
“可是,你们就点了雪碧吗?撸串烧烤怎么可以离开啤酒!你们这是在低估我酒量!”
人群哄闹,都在说是是是,必须得对瓶吹,不然对不起我这经年累月混迹欢场以一敌十的好酒量。
炸串烤肉辣椒孜然,配着哗啦哗啦冒泡的雪碧清啤,夜宵的快乐简直要把人冲上天。
可是夜宵摊一条街吃的不仅是美食,还有那热闹闹连成一片的氛围。
觥筹交错,酒至半酣,我舒服得靠着藤椅伸了个懒腰,眯着眼听邻桌在说地道的西莱话。
这边的方言和芜东不同,远远一听,这里的语音语调,都带着一股麻辣火锅味儿,很带劲,朗朗上口,听几句就想模仿。
我一边咀嚼烤肉,一边吸收这里地道的乡音,板牙一碰,猝不及防咬爆了一颗辣椒子。
那滋味
舌头瞬间了麻了大半,辣劲儿从鼻腔直冲脑门,我嘶嘶吸着凉气,拿起雪碧灌了几口。
跳跃的汽水泡沫在嘴里融化,我歪倒在藤椅上,侧着身,害怕自己会因为突如其来的爆辣而失态,脸朝着夜宵摊外一条被月光照亮的石板路,我张着嘴,智商不高地张嘴汲取凉风里的空气止辣,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瞄到石板路尽头走来一个人。
本来没什么特殊的,感觉辣味减退,我又可以了,想转过身继续加入战局。
可是那人离我几步远时,意识先于我的身体做出了反应。
我的眼睛放低,从来人的腿往上走,他依旧是一身黑,外套里一件简单白T,衬得他皮肤一如既往的白,白得有些发亮。我明显地仰起了头,因为他站在那里,真的显得高,整个人还是挺拔,还是健硕,还是好看。
我看着他,他也手插着口袋,看我。
我张张嘴,想喊他一声,先于话出口的,却是顺着嘴角往下流的雪碧。
完了,在他看来那肯定是口水啊。
我立马捂住嘴,转过身,拿起桌上的纸巾,火急火燎地擦。
本来不想失态,可最终还是这副不堪回首的样子。
谁能想到,四年后,又一次和骆寒相遇,他看到我的第一眼,竟然就是我在流口水
我再转头看向邻桌。
骆寒已经落坐。
他坐在风口,外套被吹鼓起来,软软的发丝跟着风向一点一点颤动。
发现我的视线,他也转过头,微抿着嘴角看我。
骆寒。骆寒。骆寒。
我想叫他,却没有说出来,只能拘谨地笑了笑。
总觉得那时周围人群喧闹,不是我们再一次重逢的最佳时机。
我喝多了酒水,起身到夜宵摊边的公厕里解决。
出来洗手时,看到有个人影往我身边一闪,被我瞪了一眼,没事人一样从我旁边路过,趁我低头,趁天色暗,默默伸手不动声色地打开了我手包的纽扣。
当我瞎吗?
我甩了甩手上的水,回身,抡圆了胳膊,一拳头就砸在他脸上。
等骆寒从另一边靠近时,我已经把人踢倒在地,指着他没好气地说:
“小子!敢惹你姑奶奶?不想活啦!”
说完这句,一声轻笑在耳边乍现,我立马温顺下来,转头看骆寒抿着嘴角,笑意很明显。
“没事吧?”
把人带到警察局,做好一些手续后,骆寒送我出来。
“没事。我把他的刀踢跑了。”我还挺骄傲。
骆寒垂下眼睫,伸手握了一下我的手腕,抬起我的手,看手背上一道划破了却不怎么流血的口子:“还是回去处理一下吧。”
“没事,小伤!”我又一次骄傲了。
这次我想问问骆寒听到这句话是什么样的感受。
是不是和我一样会突然心疼一下,是不是也会短暂地生气。
“回去处理一下吧,听话。”他笑了,似乎是明白我的用意。
“附近有药店,我买了药自己回去用行吗?”
“行。”他点点头。
我却失落了。
“真的行吗?你不怕我一回去就偷懒,然后不敷药,然后发炎啊?”
骆寒一愣,呆呆地看我,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是故意撒娇。
“那你说怎么办?”
“我买了药,你陪我回家,监督我有没有好好涂,行不行?”
迂回太缓慢,我只想直球出击。
骆寒这回听懂了。
他望着远处的眼神温柔又宠溺,最后转到我身上,我也骄傲地张扬地回视他。
“好。”
我在西莱只是临时出差,并没有租住的家。
我带着骆寒到了酒店的房间。
最后是他握着我的手,亲自给我上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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