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宝在她怀里奶声奶气道:“娘,她瞎说,咱不听!”
他用小手给姜琳擦汗,动作轻柔留恋。
对上他乌溜溜的大眼,姜琳心里涌上一阵奇异的感觉,被关心总是让人欢喜的。
那边刘红花还在说风凉话,
程大宝却没那么好说话,他扭头冲着刘红花跑过去,抓起一块土坷垃就往碾盘上扔,骂道:“臭老婆,嚼舌头,讨人嫌!”
“唉哟!我X你娘的小坏种儿,你个缺德玩意儿!”刘红花顾不得说闲话嚼舌头,慌得赶紧去护粮食。
幸亏土坷垃硬,丢在里面也没什么,捡出去就好,不过终归是土,有碎渣缠在碾碎的苞米面里。
刘红花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小杂碎,有娘生没娘教的玩应儿,要不你爹死在外头……X你娘,你还扬!”
因为她骂得难听,程大宝这会儿不丢土坷垃,他直接抓了土往碾盘上扬。他黑着一张小脸,抿着嘴也不吭声,动作却麻溜得很。
刘红花一边捡土坷垃,一边气得拿了笤帚去打他。
程大宝虽然年纪小,可他身体好力气大腿脚快,扬完土就围着碾盘跑,刘红花又要顾粮食又要打他,一时间居然没追上他。
旁边纳凉的男人看着,有人就喊:“她嫂子,你追个孩子干嘛?”
也有人骂道:“这臭小子欠揍,和他爹似的欠打。”然后就开始翻旧账,“冬生那臭小子当年回村时候多大?十一二岁吧,跟个狼崽子似的,谁要是说他家句不好,他就和人家往死里打。”
冬生是程如山的小名。程如山在劳改农场的时候,那里鱼龙混杂,不但关着好些地主富农坏分子,还有几个国民党的旧军官。
其中一个是少林寺俗家弟子,程如山从小跟着他学功夫。十一二岁的时候,那小子已经很能打,据说一个年轻力壮的优秀民兵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村里那些正调皮的半大孩子。
凡是骂他爹娘地主坏分子、骂他地主狗崽子的,不管大人还是孩子每一个都被他打过。哪怕事后被挂木牌子游街、开会批d也不改,而且再遇到打得更凶。他打别人凶,别人打他却不告饶,他又敢和人拼命,一来二去村里人就不敢惹他。加上大队支书护着他,渐渐地他家就是特殊的“可教育好的子女”,没人再敢叫他什么地主狗崽子之类的。
等他十四岁跟着公家运输队山南海北的跑运输,能独当一面养家,自然更没人敢小瞧他。
哪怕他不在家,余威也在。
可这会儿程如海说他再也回不来,有旧怨的社员难免就要落井下石,尤其那些觊觎他娘和媳妇儿美色的。
姜琳看刘红花追打大宝,就把小宝放在一边,跑过去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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