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有罪,下官有罪。盛平河中,常有孩子游水时被卷走……除了张小年之外,其他的孩子不见了,都没有来县衙报过官……是以下官属实不知情。”
“殿下,张小年案,是下官的疏忽,下官有罪……”那陈县令说着,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
他刚刚二十出头,生得十分的和善,留着两撇小胡子,看上去有些故意的装威严。
周羡闻言突然轻笑出声,“你这个县令,倒是当得舒心。出了大案,便让京兆府的人去查,左右这里也属于京兆府的管辖之内。出了小案子,便不查,随随便便的糊弄了过去。”
“陈颜棋,不要以为你父亲是吏部侍郎,你便躺着,拿朝廷得俸禄。”
那陈县令脸色一白,头又低了下去,整个人都抖得像是筛糠一般。
池时瞥了他一眼,将湿布放在一旁,又从久乐手中,接过一条干的,搭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红线在民间,通常有两个作用,一是用来辟邪,二是用来找补。”
“辟邪大家都知晓,凶手杀了人之后,害怕亡魂前来索命,是以用红线,将他们镇魂,”周羡被池时的话吸引,“找补?呵呵,找补什么?难不成这凶手还是个大善人,给这些可怜的孩子,补命么?”
池时皱了皱眉头,红色乃是正色,阳刚之气旺盛。有一些人,命格天生有缺,或为天煞孤星。以红线补命,亦是一种民间说法。
“除了这个之外,你还发现了什么问题么?这六具骸骨。”池时没有理会周羡的激动,又问道。
周羡一愣,“一个人没有牙齿,还不奇怪,都没有牙齿,那定不是偶然。”
池时给了周羡一个赞赏的眼神,“没有错。极有可能,是牙齿被凶手拔掉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啊”的尖叫声打断了,池时不悦的看了过去,只见那陈县令捂住嘴,一脸的惊恐,“拔……拔掉牙齿……太残忍了……”
“原来你是个县令啊,我还以为,你是谁家养在供坛上的童子,关在圈里等待投喂的猪呢……几个月前,你不是看过了么?那具所谓的张小年的尸体……”
“难不成那会儿你恰好瞎了,所以没有看到牙齿的问题。亦或者是,你几个月前瞧见了,今日方才惊呼出声?”
好残忍,池时觉得,不作为的父母官,也很残忍。
她想着,站起身来,走到了第二具骸骨跟前,那第一个小姑娘,她已经看过了。
“对了,盛平县可有什么玩杂耍的班子,就是里面会有小姑娘会做很危险的动作,经常摔断胳膊摔断腿的。你叫人去打听一下,有没有小姑娘不见了。”
盛平同京城一步之遥,应该会有人,住在这里,然后往返京城讨生计才是。
那陈县令一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看向了周羡,“下官这就叫人去查?”
“陈大人不去,是想让小王去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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