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道:“还有做工的时间,以前在纺纱厂子做工,四点起,十二点才回去,一天只能睡四个小时。只不是我们工厂只工作八个小时,她们都想来我们工厂呢!”
外面的情况越来越失控,即便是最不敏感的英子,也能感受得到暴风雨即将来临。
过了几天,王律师渐渐记起一点事情了,毕业是早就毕业了的,替包身工打官司的事情也记起来了,就是那天晚上怎么被打的倒是完全不记得,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陈殊松了口气,从目前的反应来看,只是普通的脑震荡,并没有伤到大脑皮层,至于被打的事情完全不记得,陈殊只能推测是因为大脑的自我保护,应激反应,使得他忘记比较痛苦的回忆。
王律师十分抱歉:“陈小姐,真是对不起,我现在这个样子什么都做不了,那起官司你可能要另外找人接手了。”
陈殊坐在病床前:“不要紧,你要做的事情已经完全做完了,你接下就好好待在医院里面养伤。”一面把今天新出的报纸递给他瞧:“你看,你现在可是充满了正义感的英雄律师呢?本来有很多人要来看你的,只是你前几天状况不好,便谢绝了。你现在好些了,如果想见,倒是可以放他们进来。”
病房里面都堆满了学生市民送来的鲜花水果,每天来探望王律师的学生群体,络绎不绝。前几天王律师什么都不记得,不好让他见人,现在可以说话了,可以见人了。
王律师是个很聪明的人,自己对包身工人也是充满了同情,下午但凡来人慰问他,询问包身工的情况。王律师便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通,其实也不用大加渲染,只是如实叙述,便已经让来的学生代表愤懑不已了。
在已经燃烧起来的旺火堆上吹一吹风,这堆火便好像泼了一瓢汽油一样,燃烧得愈发热烈起来。
晚上,杜均匆忙赶来:“陈小姐,出大事了。那群学生今天游、行之后,直接去了大华纺纱厂,要求工厂同包身工解约。”
陈殊匆忙披了衣服起来,拉开灯:“去大华纺纱厂干什么?”
杜均唉声叹气:“他们不知道听谁说了,大华纺纱厂的工人全是受剥削的包身工,便闹了起来。那位大华纺纱厂值夜的经理也是跋扈,竟然叫保卫科的打手,出手打学生呢?”
陈殊问:“学生有没有事?”
杜均摇头:“他们人多,能有什么事情?群情激动,倒是那几十个打手捆起来,打了一顿。后来警察局也来了,大华纺纱厂的老板也连连保证,绝对不会雇佣包身工了。闹了大半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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