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帮着陈殊收拾了好多东西,吃的用的穿的,一个箱子装不下,又跑去街上买了两个大皮箱子,装得满满的。
陈殊看着冯太太忙活,无可奈何,只好随她去了。到了出发那天,冯太太亲自送了陈殊去军营,哭得不成样子,拉着陈殊的手:“总之,要好端端的回来。”
小五是负责在上海中转的,是不跟着军医院一起去新疆的。只是他特地拜托了院长,一定好好照顾陈殊。
这时候去新疆,是没有火车的,上海招收的大夫护士,统统坐了火车去西安。再从西安一路做军用汽车,去迪化。到了迪化,陈殊被分配去了陆军第二十九军野战医院。这时候,医疗资源有限,师一级的作战单位是没有野战医院的。
连着几天几夜,坐在汽车后面的车厢里,道路也不好,摇摇晃晃,到了下车的时候,陈殊已经脸色苍白得吓人了。同行的上海大夫忙扶了她到一边胡杨树下坐着:“哎呀,陈大夫,你没事儿吧?不要还没到,你就先病倒了?”
陈殊摇头,拿水壶喝了点水:“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儿晕车。”这个时候,十一月月底,天气已经很冷了,新疆尤甚。军队发的军装棉袄,对于陈殊来说,是很不保暖的,下车坐了一会儿,便冻得嘴唇发青。
休息了一会儿,便又上车了,到了天黑尽的时候,才到了二十九军的驻地。
刚刚下车,还没进医院的门,就见一列士兵抬着个人过来:“大夫,大夫,快来救人。”
院长来不及招呼陈殊一行人,一边让人抬进去,一边问:“怎么回事儿?”
那群士兵全身黑乎乎,脏兮兮的,全然瞧不清面容,其中一个大怒,拧着院长的军装衣领:“你管怎么回事儿?赶快做手术救人,师长要是有个万一,我他妈一枪毙了你。”
军队里的人大多脾气火爆,院长是早就见识了,他道:“你放开我,我马上进去动手术。”
这里说是医院,也不过就是几所小院子,几排小房子,条件很简陋。院长进去做手术了,一边有人来招呼陈殊他们。上海来的大夫护士也不多,分到这里来的就更少了,只有十几个人。
如陈殊想象中一样,条件很简陋,大约是要三四个人住一间房间,女大夫就更少了,于是陈殊便同两个上海的小护士住在一起。
房间里除了三张行军床,便只有一张桌子了。三个人略微整理了房间,因为饿了一天,便想着出去找点东西吃。只是来的时候不凑巧,刚好来了一队伤兵,野战医院忙得人仰马翻。那军官给陈殊他们安排了住宿,便又匆匆走了。
好在冯太太给陈殊准备了一大箱子吃的,千里迢迢带来新疆,此时打开,便见是一整个箱子的巧克力,牛肉干。
两个小护士惊叹出声:“哇,这么多巧克力?”
陈殊给她们两个人一人抓了一大把,笑:“吃吧,现在他们都忙着呢,估计是管不了我们吃饭的问题的。填饱了肚子,咱们也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看样子,今天晚上后续还要来很多伤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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