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丫探头出去一听,顿时笑了,转头跟张大夫说:“我说谁家三根半夜锯木头,原来是我爹。娘,您这些年,不容易啊!”
“可不是?”张大夫觉得自己是个苦命人,“你爹打起呼来,简直六亲不认!来,你睡里头,我睡外头。”
春丫应了声欸,笑嘻嘻走了过去,往床里头一钻,又抱住了才躺下来的张大夫的胳膊,小声说:“嘻嘻嘻,爱妈妈!”
“嘘,睡觉!”张大夫对这永远长不大的女儿,向来也是无计可施的。
这一晚,可怜的张大夫,依旧没有睡好。
女儿虽然不打呼,可是那睡姿却是要命,因为太久没跟春丫睡一张床了,所以张大夫忘了这事儿了,在半夜被压醒两次之后,她毅然决然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徐达虽然吵,但是起码,不要人命啊!
等到春丫起床,却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压根不知道自己昨夜差点儿把她娘压死的事儿。
经过一天一夜的大雨,宁海的天空被洗的碧蓝,太阳也出来了,要不是路边时不时出现的破损的房屋,春丫几乎都要觉得之前那狂风暴雨,是在梦里出现的了。
今日天气已经转好,关慕青便依照张大夫之前叮嘱的,让人把之前囤了造路用的石灰,全分发了出去。
衙役们该沿街发放的沿街发放,该送东西下乡的就送东西下乡,宁海县衙继续忙乱却有序的开展着灾后工作。
仁济堂里头,需要等待救治的人,已经没有了,只剩下几个脑袋开瓢,或者断手断脚的,需要住上几日,观察观察。
张大夫心中还挂念着太子的病情,她还想亲自上门服务,叮嘱太子各项养病事宜呢。
可她人还没出仁济堂呢,就有太监来说,殿下病基本好了,让张大夫不用麻烦去看了,只要开药就行了。
虽有一点点不放心,但是想着殿下昨天症状也不是很明显,张大夫便也不再坚持,转身就给太子开药方抓药去了。
跟仁济堂一条街上的商户,今日基本也都把能开的铺子给开了。
毕竟,灾难是一时的,生存却是一世的。
很多在县衙粮仓和观音庙的民众也都纷纷离开了,不过春丫他们的舍粥舍药的点,暂时还没撤。
反正用春丫的话说,一天几锅的粥,还是花的起的。他们准备施满七天粥再撤。
至于用的药材之类的嘛……关慕青说让仁济堂把账记好,到时候他会一并去杭州要钱的。
可观音庙里,也没有因为人们的离去,而变得很安静。
因为,罗伯特先生,还住着呢,道辛是绝对不会允许罗伯特先生独自美丽的。
春丫倒是劝过罗伯特,要不然就先去海丰阁住吧?
罗伯特先生直接拒绝了。
怎么?!比场子比不过,难道比念经文也比不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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