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师祖,您就去吧!燕衡瞧见您,必然肝胆俱裂。有您在场,不怕他不答应咱们的条件。”
叶兰舟这才顺水推舟地起身,远哥儿跟小太监似的,扶着她的手臂,毕恭毕敬地随侍在侧。
离正厅老远,远哥儿就扯着嗓子大叫起来。
“我师祖来啦,快把火盆烧旺些,别让她老人家冻着。”
正在做垂死挣扎的燕衡一听说叶兰舟来了,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活像一只炸毛的猫,整个人绷得死紧。
为免军心动荡,东黎趁机来袭,燕衡严令务必隐瞒燕雄的死讯。
这会儿除了顾长淮和远哥儿,东黎军中还没人知道燕雄已经死了。
叶兰舟一踏入正厅,就笑吟吟地福了一礼。
“昨日见到太子殿下,我就说您面色不好,恐贵体欠安。今日再见,殿下脸色发青,眼圈发黑,双目涣散,恍惚若失。殿下可要千万保重啊,北燕大军可指着您坐镇指挥呢。”
“你!”燕衡又惊又怒又怕,高大的身子禁不住瑟瑟发抖。
这女人竟敢威胁他!
冷汗刹那间窜遍全身,燕衡闭了闭眼,牙一咬,心一横,梗声道:“本宫接受尔等的条件!”
有这个女人在,燕雄的死讯怎么可能瞒得住?
看东黎将士的反应,眼下她多半还没说出来,一旦她说出来,那北燕就全完了。
没了燕雄指挥三军,那十多万饥饿已久的将士们就是一盘散沙,根本不够彭连英塞牙缝的。
连他这个太子,恐怕都要沦为阶下囚。
叶兰舟微微发喘,一副气力不济的模样,远哥儿忙扶着她坐下。
“师祖,您伤还没好,何苦如此操劳呢?您瞧瞧,这又喘上了吧?外头天寒地冻,您若是再着了风寒,那可如何是好?”
远哥儿快速眨眼,还抬袖揉了揉,硬是把眼圈被揉红了,嘟着嘴数落,轻轻地给叶兰舟拍背顺气。
那模样,谁不当她是大病初愈、弱不禁风的小女子?
燕衡那个气啊,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他松口答应了议和条件,军中的文书当即起草议和条约。
黎沐和燕衡作为两国的议和主使,签字画押,盖上各自的印鉴。
远哥儿拧着眉头直叹气:“师祖,您先歇会儿,我去取件披风来。”
他快步离开正厅,去关押燕冲的房间。
“殿下,太子可是你至亲手足啊,他怎的对你如此心狠手辣?”
远哥儿一脸义愤填膺,一进门就破口大骂。
什么残害幼弟、毫无爱护之心、阴险毒辣,不配为人兄长。
燕冲都懵了,愣了一愣才问:“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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