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呕出一口黑血。那浓稠的黑血落到地上,如蚀铁兽的毒液一样瞬间“滋滋”响着腐蚀了地面。景钰目光压抑而兴奋,他重新从体内召出一只白猫,放到身边,抬手轻拭嘴角留下的那一点血迹。
——天雪楼用来掣肘他的最后手段,被那个小丫头毁了。
柒和在屋顶也没歇着,发了会呆便开始打坐修炼,却不敢太入定,听得屋内一声重咳,忙跳下屋顶进屋,道:“景钰?”
他看着脸色好了许多,嘴唇也恢复了些血色。
柒和放下心,忽见地上一团红得发黑的东西,踮着脚提着裙子小心翼翼地绕过去,嫌弃道:“噫,这是什么,好恶心。”
景钰无辜地眨眼,道:“不知道。”
柒和道:“不是你就是它,这屋内就你们两人,哦不是,一人一兽。”
景钰瞥一眼小七,道:“那便是它。”
柒和瞪他一眼,道:“骗人,我才不信。”刚俯身抱过小七,被他拉住,一个重心不稳扑到他胸前。
柒和慌乱中对上他带着些笑意的眼,怔愣片刻,道:“你好像很开心?”
“嗯。”
柒和道:“为什么?”
“没事。”
柒和小心翼翼躺下,嗅着他身上安静的冷香,道:“你的伤”
景钰熟练地拥住她,下巴搁在柒和小巧的肩窝,鼻尖触着她纤细的脖颈,感受薄薄的皮肤下安静温热的血,道:“没事。”
他惯于隐藏自己的伤势情绪,不会哪怕被人看出一丝软弱,故而他习惯了玄衣。或许也该让柒和穿深色,这样,瞧不出她流血受伤,自己也不会受蛊毒影响,心疼难抑了吧。
柒和自然不知道他又有些什么奇怪的想法,道:“没事就好。”
*
次日,柒和左等右等,等不来明炽,留了信,用茶壶压了置在竹屋内的桌上,预备采了银脉双叶莲便离开。
谁知一提起茶壶,竟发现壶底的桌面上画着两个小人。都是圆圆脑袋,木棍似的身子,一个高些,一个矮些。两个小人都是一样的豆豆眼,一条细线当做嘴巴,弯弯地几乎要咧到天上去。
柒和见着有趣,又凑近了些,见那下面还有一行稚拙的小字;哥哥和霜霜。
另起一行,笔迹稍微细了些,应当不是同一时间写的,写着:永远不分开。
这些图画小字皆是最普通的墨迹,写在这光滑的桌面上,应当是极其容易磨损的。但是它们却完好无损,正正好好扣在圆圆的茶壶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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