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的男人压低声音,“就是这个……从前不学无术沉溺欢场……这两年才突然浪子回头了。你在国外,不知道也正常。”
“怪不得上回裴爷爷过寿没见过他。”
交谈的声音渐渐压低,听不真切了。裴观宴心里却对那句上回老爷子过寿没见他记挂住了。
老爷子这脾气,谁敢逃了他的寿宴。
他那时是在的。
哦,大概是比别人早些退席了。
那年过年时,生意上想巴结裴家的人送来一尊玉佛,老爷子请人算过,说趁过年时过寿更能福泽绵延。
那天他上午就过去,跟人交际应酬,从早忙到晚,不胜酒力,就近找了间屋睡下了。中途梦醒,看到她的短信。
本不想理,在床上辗转半天,还是叫司机把自己载回去了。
进了家门,她已经不在,只剩满桌冷肴。
菜汤都已变成固体。
他尝了一口,味道果然大打折扣,就叫人收拾了。
后来想想,冷了,也不该直接倒掉。
中午正宴上,依旧是那些没营养的恭维,你说完来我再说,一块口香糖被放在众人嘴里嚼过一遍,每个人脸上还依旧是喜气洋洋。
裴观宴借口去外头抽烟。
躲在阳台山上,片刻宁静。
从假热闹的社交场合脱身让人松了口气,也让人空虚到思绪万千。
他又想起她。
她爱被人揽到怀里,小嘴又擅长细数琐事,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他要用亲吻堵住她的话,她刚开始总躲闪,非要把话说完,后来就剩两颊通红,气喘吁吁。
在她身边,闷郁就自动消解在她温软的声音里了。
“观宴,又自己出来喝酒,里面那个王副你不是公司里遇到点坎,需要这方面通融么,人来了,你不主动,他万一离席了,或者不高兴了,不办事了,可怎么办。”
费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在裴观宴手里飘雾的烟上多看了几眼,本来想劝,想想接下来要提的话题,怕先惹他不开心,就把劝阻的话咽回肚子里。
裴观宴转了个身,两臂搭在栏杆上。
“他今晚走不了,大哥那边放不了他。”
“那你还不积极主动点?”
“要不您去?”
裴观宴抬手吸烟,吐雾时偏头,升腾的云圈就把冷硬的侧颜朦胧了。
“你!”费丽想生气,拢了拢身上的真丝披帛,又平静下来。
“观宴啊,你表哥升职那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他都二十七八了,正经大学毕业的,到现在也没个一官半职的,以后怎么混啊。”
“该怎么混怎么混,别硬往富家子弟堆里凑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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