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刚吩咐完,马车便被迫停了下来。
原来前些日子不知怎么了, 南下的官路被突然坍塌的山体掩盖住,需要去前方镇子绕路。
杨幼娘银牙暗咬,回身瞪了一眼车内的麻烦, 最终才吩咐霍三,“罢了,去聚仙镇。”
彼时千里之外的京都霍府,霍桑端坐在书房处理公务,有一个黑影闪身进来,给他带来了一支装着密信的竹筒。
黑影正要离去,却被他叫住,“她怎么样?”
黑影身形一顿,道,“霍三传来消息,夫人正与一位白衣郎君坐马车一块儿南下。”
正欲将密信展开的手浑然一顿,黑影明显感到他眼底的杀气,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好一个白衣郎君!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黑影觉着自己的脊背正在发凉,好在这压迫感没持续多久,霍桑终于道,“再探。”
“喏!”黑影如临大赦,一个闪身逃开了。
而此时,书房被人轻轻拉开,从外头进来一位翩翩女子,女子一身素衣,微点绛唇,行走时微微带起一股香风。
她浅笑着行至霍桑面前,福了福身,“相爷,您舟车劳顿,刚回来便处理公务,妾担心相爷身子,便吩咐厨房给相爷熬了一碗鸡汤。”
林幼情柔声道,“春日干燥,鸡汤最是滋补,相爷趁热喝了吧。”
霍桑却依旧冷着脸,“本相可曾说过,书房重地,没有本相吩咐不得入内?”
林幼情被他这么一说,豆大的泪水滚滚往下落,那双杏眼也氤氲了好些,端的是一副楚楚可怜。
她细声细语道:“相爷,妾只是担忧相爷身子,若是相爷觉着妾错了,妾走便是了。”
他微微蹙眉,脑中竟闪现出那人哭的模样。那人从不轻易落泪,就算是哭起来,亦是雷声大雨点小,且十分狰狞难看得很。
哪里有她这般梨花带雨?
“罢了。”他语气渐淡,将密信放在一旁,“下不为例。”
林幼情淡雅细致地用帕子点了点脸上的泪,身后的红芷会意,将手中端着的鸡汤放置于几子上。
温热的鸡汤被他捧在手中,一粒粒浮油飘于表面,散发着一股子浓重的姜味儿。
林幼情解释,“这是妾花了整整一日学着炖煮的,还望相爷莫要嫌弃。”
霍桑眯了眯眼,“黄氏走了?”
林幼情心尖一颤,她与霍桑的这门亲事已经过了大半年,黄氏从未造访,而她回来不到两个月,黄氏便来了三回。
这不免会让人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
这些日子相爷与府中上下的奴仆对她的态度虽说不上有异,但她总觉得他们已经知晓了她的秘密。
正因如此,她好长一段时日吃不下睡不着,甚至还做了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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