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楚闭着眼吃力固执低低道:“我不想一直被骗。”
说到一半,他望向落着大雪窗外,苍白的脸庞看上去很安静,长长的睫毛半阖着,像是疲备了一般,嗓音沙哑带着点颤道:“拜托了。”
他知道杜航嘴里的话都是真的,至少在杜航眼里都是真的,不然杜航不会这么激动地告诉他。
殷缙沉默哑声道:“过两天。”
“等过两天你再稳定一点,我再把查到的东西拿给你好不好?”
他承认,他是后悔了。
直到这一刻,殷缙才发现自己宁愿陪在吴楚身边,陪着吴楚把对沈秋泽那点爱意消磨掉,也不愿看到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吴楚承受着接二连三的打击。
病房内安静了下来,殷缙就坐在椅子上,看着神情有些昏沉的吴楚点了点头慢慢闭上眼,躺在病床上渐渐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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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殷缙私人医院附近,一辆黑色车子大清早就停在了停车场,车后座的沈秋泽脸色苍白,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瘦削了不少,像是很久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一样。
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后座上,除了隔一段时间就看腕表的动作外,简直就像是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塑。
他知道他没有退路了。
他身上任何一件事拿出来,都足以让他跟吴楚的关系四分五裂。
但只要吴楚还愿意见他,哪怕这一面是对他的质问,对他的辱骂,他都求之不得。
可就连他疯狂想了那么多天的这一面,也在不久后被司机告知,说吴楚不想见了。
车后座的沈秋泽听到后没有说话,司机更是不敢说话,车内是一片死寂。
半晌后,沈秋泽像是一尊僵硬的雕塑,将牙齿咬得咯吱响,死气沉沉晦涩道:“回去。”
褚萼就是前车之鉴。
他不能像褚萼一样,他必要足够地听话,才能在吴楚那里挣来一线生机。
即便这份听话,是让他像狗一样,一次又一次在殷家私人医院被赶出来,又像如今一样被那个姓殷的故意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也要忍住。
司机有些战战兢兢,根本就不敢看沈秋泽的脸色。
他们一大早就在这里等着,足足等了三四个小时,但对方一句轻飘飘的不想见了,就直接把他们给打发了。
而沈秋泽的脸色却不是恐怖,倒像是焦虑到了悚然,像是随时随地有着一把刀悬在脖子上,他只等着被审判的那一刻。
半晌后,后座的男人嗓音艰涩到嘶哑道:“跟他们说,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吴楚什么时候想见就告诉我。”
司机战战兢兢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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