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有了,老婆有了,孩子有了,何必再出去披荆斩棘?
安安心心一点点经营小家,把小日子过的悠闲自在不好吗?
如果两个人想法一致,那当然没问题,但如果一个已经歇了菜,另一个却还斗志满满,目光直接往前扑了二十年,把孩子的成长一点一滴都打算好了,那她就不会停下来,每一天都是新的奋斗。
于是,有了矛盾,有了不合,最后,从细微的裂痕变成了被斩断的婚姻。
周运行和付蕊,就经历了这么一个寻常的过程。
但周运行之所以对付蕊的选择毫无怨言,是因为在那段矛盾最激烈的时候,他给予付蕊的伤害远比周骜想象得多。
他曾怀疑付蕊之所以不安于室,是因为背叛了婚姻,外面有了人。
甚至为此闹得非常难看,让她失去了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如果不是倪斐在关键时刻拉了她一把,她的努力就真的白费了。
这些,周运行从来没有对周骜说过。
就像付蕊说的那样,他未必不知道周骜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选择。
可是,男人自尊心和骨子里的劣根性让他选择装聋作哑,以及一丝莫可名状的庆幸。
用通俗又恶劣一点的意思解释就是——这是他儿子,子承父业,儿子为老子争光,有什么不对?
只不过,这种想法在看到拼命训练的周骜和妻子失望的眼神时,又变得不堪一击。
直到今天,周运行还是选择对周骜坦白。
“骜子。你妈妈到底是你妈妈,她一直都很关心你,一直都在了解你。”
“但爸爸想跟你说,只要你活得好,那就是给爸爸长脸。”
“离婚的事,你妈妈没有错。这段婚姻里,是我先让她失望。是我觉得,结了婚就该安安分分,又把这种想法强加给她。可是,在我们结婚之前,我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我当然喜欢你妈妈,不然怎么会跟她结婚,又生下你这么好儿子。”
“你妈以前总说抽烟对身体不好,有了空不如钻研点有用的活儿,别没事儿就叫一批朋友到家里打麻将。那时候我不听,还和她大吵一架。”
“现在我不抽了,嘿,气色都变好了,有时候被那些老烟枪一熏还真有点受不了。”
“再说打麻将,你那些牌桌上的叔叔伯伯们,哪一个颈椎不疼的?最能打的时候,能从早上八点打到第二天转钟,骨头都僵了。现在我不打了,每天忙活一天,是又活络筋骨又赚钱……”
周运行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她数落我的,就没有错的。”
周骜咬了咬牙,低声道:“既然能改变,当初为什么没有找妈妈复婚?”
周运行表情彻底僵住,伸手在头上挠了一下,笑了两声,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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